記得2008年的汶川地震給我帶來了太多的震撼。那時候還是稚氣得很的我,會想要獻愛心。卻也只是做到着而已,沒有辦法還有更深的體會。會為那些龐大的受災數字而難受,卻無法真正體會到那些生離死別的痛楚。也沒有能了解到親人間的關懷。
直到最近,東莞發生了冰雹,暴風雨的惡劣天氣讓我深深體會到了那些受災親人們的感受。到不了的陪伴最難受。
曾經因為第一次看下冰雹而歡呼雀躍地從政治課上跑到了窗戶邊,也因為手裡拿着旭紅給我的冰塊而驚訝呼叫;曾經因為大雨的到來免去跑操而激動,也曾在高三教室里,看烏雲密布大雨滂沱而感嘆另外一種美麗;曾經因為大雨到來前的狂風呼嘯而互開玩笑說要瘦點的人都要吹走了啦,也曾在天台上俯瞰狂風吹起塵土而故作憂傷地感嘆。
只是,從未料想過,這些我成長中經歷過很多次的事情,殺傷力竟然有這麼大,大到讓我在遠方坐立不安。微博里的轉發不停歇,想着種種可能,心裡滿是害怕。在那座城市裡,有我最親的親人,我珍惜的朋友們,還有我的成長痕迹。直到今天,我才真切的明白自己即使嘴裡說著多麼不喜歡這座城市,心裏面卻是非常在乎。不記得哪本書中寫到:到不了的地方叫做故鄉。今天,遠在北方的我,在災難來時沒有辦法陪在這座我生活了10幾年的城市,原來,它早已經是我的故鄉。我嫌棄它千百次,卻在別人說它不好時仍忍不住為它辯解。
也許,是太久沒有經歷暴風雨了,也許是颱風被沒有經歷過的同學們誇大化了,現在的我竟然覺得他們可怕萬分。在那以前不過就覺得是一種天氣狀況,所謂的災難也沒有怎麼發生過。也許,因為那時候我們在一起,因為我們知道具體情況,因為我們相互陪伴,所以我從來沒有害怕過。但如今,我一反常態。到了這一刻,突然後悔自己跑到那麼遠的城市,完全是何等自私。到不了的陪伴,對於未知的猜想令我難過不已。我開始能夠體會到了父母不願意讓我一個人在福建讀書的心情;開始能夠體諒中考高考哪怕到了今天一切成了定局的時候,母親嘴裡仍然念叨着我不該去那麼遠的地方念書的嘮叨;開始明白了父親每星期打幾個電話給家鄉的爺爺奶奶以及過年一定要回家的堅持......
在遠方,原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幹着急而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以前,我以為一個人的旅行一個人的活是最瀟洒自由的,原是我太過天真、狂妄並自私。未經歷過風雨的時候,什麼都是極好的。而當遠方親人牽挂下,內心的關懷下,有些牽絆是幸福的。難怪古詩有云: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而我,是這般任性自私啊。
一個人在北京,發生很多事情的時候,是那樣無助。難過的時候只能通過電話和父母抱怨幾句,卻又不能多說什麼,怕惹得父母擔憂。尋找父母的避風港的時候,才發現那麼遠,到不了的陪伴。以前,每回和父母通電話的時候會笑他們沒有什麼話說,永遠只是過問些吃飯天氣的問題。現在想來,那些都是最真最細微的關懷。自己現在打電話回去,也不免每回都問問家裡的天氣,叮囑他們出門要小心。
可是,說再多,卻還是沒有辦法陪伴在左右,知道真實的訊息。這些,是最令人難以接受的,到不了的陪伴,唯有干著急。
以前,我選擇了自己,選擇了遠方,選擇了去看看這世界,不能說是錯誤卻是我另一種難過;以後,我想多陪在左右,我想帶你們一起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