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尊神真武大帝居於湖北武當山,山上修築了八宮二觀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岩廟,使其山名揚天下。但真武大帝是北方的神,他要巡視黃土高原,便選中了我省方山縣一座雄渾、奇險的山落腳,於是三晉大地有了北武當山,山上也修起了真武大帝的行宮。
初夏之時,筆者有幸與《三晉工商報》的諸位朋友同游北武當山,拜謁了真武大帝的行宮,山之奇,勢之險,樹之翠,花之香,不能不使我等凡人敬佩大帝的慧眼,三晉大地的一顆璀璨明珠,幸運地被他所採擷、佔據。大帝的事雖說有些縹緲,但那山、那樹是實實在在的,我等游山感受到的也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愉悅和美感。
北武當山在方山縣東南50里,車出方山縣城,一路走來,儘是黃土山丘,山丘之上層層梯田,莊稼還未萌發,映入眼帘的只是黃色一片,一片黃色。進了下昔鄉,眼前的樹木逐漸多了起來,又走了幾里,眼前突兀出現一座漢白玉雕的石牌坊,知是北武當山到了,同車的少男少女一陣雀躍。停車稍事休息,抖擻精神,準備登山。其實北武當山還遠,名山勝景,豈能隨意攀登。車鑽過牌坊,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盤旋了一陣,北武當山的真容才顯露,山頂上真武大帝的行宮也隱約可見了。啊,真美。山奇峭,樹翠綠,和一路所見迥異。黃土山丘中,竟能孕育出如此絕妙的大山,真令人不可思議,嘆為觀止。
筆者曾登過西嶽華山,華山是以奇險稱著於世的。北武當山雖然沒有華山那樣宏大,但兩山風格相同,可以說北武當山是華山的“第六峰”。車停在半山腰的一塊不大的場地上,登山路是直插山頂的石台階,台階分幾段,無迂迥曲折之勢,但台階之陡,兩旁懸崖之深,足以讓人望而卻步。幸而同游的年輕人不畏險途,早已疾步攀登其上了。少男少女久居鬧市,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大概早已不勝其煩了。現在駐足於大山之巔,放眼四周,群山逶迤,充耳之聲,儘是松濤。遊人中不知是誰放聲高吼——啊——群峰震顫,迴音陣陣,啊——啊——真令人興奮不已。
諸友登山,自是你追我趕。幾位小姐體力稍差,未到半山已是汗涔容顏,盡洗粉黛,但也不甘示弱,都想一爭高低。年長者步履穩健,一步一階,步步升高。登山之態,猶似閑庭信步。筆者想,人生在世,總是在不停地攀登,人人的希望都在峰巔,但攀登也有攀登的樂趣,功成名就的時刻當然無限榮光,但攀登的汗水就可以不計嗎?人生是過程,切莫重視頂點而忽略過程。觸景生情,一路所思,不覺已上山頂。有心者數定共攀登了1402台階。站在山頂自是“一覽眾山小”,有無限風光,可以盡情領略大山的廣闊胸襟,蕩滌胸中的煩悶,開啟人生的坦途。山頂修有真武大帝的金殿,氣勢雄偉。山門兩側有聯云:“襟秦趙帶幽燕六國煙雲想當初;攜太行揖山嶽三晉風物來(今朝)”下聯末兩字被巨石所擋。原句是否為“今朝”不得而知,字體行草,行雲流水,但對聯的內容卻使人覺得有些大而無當,落俗之嫌。
金殿供奉的自然是真武大帝,殿內香火裊裊,一些善男善女跪於大帝前搖簽問卦。卦意有:謀望、家宅、婚姻、失物、官事、行人、占病等。搖簽問卦是我國傳統的一種預測禍福的方法,芸芸眾生,信者不少。殿內批有不少紅布,似乎表明真武大帝的卦簽很靈。真武大帝是地地道道的中國神袛,不像耶穌、如來是洋神,真武原名玄武,是二十八宿中北方七宿——斗、牛、女、虛、危、室、壁。《楚辭遠遊補註》講:“玄武渭龜、蛇,位於北方。”李賢注《後漢書》釋為龜蛇合體。據說,黃帝時,玄武托胎凈樂國善勝皇后,產母左肋,長而勇猛,不統王位,得玉清聖祖紫元君傳授無極上道,命其赴太和山修鍊,久而得道飛升,玉帝冊封為玄武,尊稱為“鎮天真武靈應佑聖帝君”。搖簽問卦的少男少女亦不少,他們問卦多為婚姻大事,得上籤者喜,得下籤者憂。其實人生之事都難料定,尤其是戀愛婚姻更難以說清,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相見不相識”。何為有緣,何為無緣,只有事後諸葛亮者才能說清。
登山一覽風光,搖簽以問禍福。一路攀登,憧憬着一個希望。成功與失敗,歡樂與悲傷,青春與業績時時伴隨着每個人,但成功的希望在於奮進,歡樂的時光在於創造。只要奮鬥,樂於進取,倘若真武大帝有靈就一定會保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