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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無情,相思處拂了還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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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嫻說:失望,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因為有所期待,所以才會失望。因為有愛,才會有期待。所以縱使失望也是一種幸福,雖然這種幸福有點痛。

  -----------題記

  總是在這樣一片初秋時節,想象着踏過一片蓊茸洇湄,擷花羼水,頂着一輪飛彩凝輝的蒼月,任由思緒隨着那亘古的閶門,在粉色的薔薇花下,擁抱一場美麗的邂逅。

  與友人飛觥獻斝,直至夤夜,這是一副多麼雋永的畫面,生命的輪廓好似一場花事爛漫,春去秋回,夢醒夢滅,早已不再是當初的摸樣,我們總是在歲月無痕的沙漠里,尋找前塵遺落的影蹤,不問歸路,只是在這擲地有聲的年華里,與相思的人,成全一場沒有因果的缺席。

  早已經忘記這是第幾個春秋遺夢,窗外的蘭草,孕育着撲鼻的沁香,午後長廊的清風卷着昨日微涼的水汽,彷彿要鑽進人們狹小的心間,作一葉扁舟,在深邃無涯的詩詞間,尋得前人往事的印痕。

  我們總是在彼岸蒼陌的渡口,找回時光剪影里短暫的相逢,只為今生寫出一段結局,浮雲作雪,似水無涯,將這世間百味煮成一抹淡茶,幽香、難忘,如那江南灰瓦白牆,爬滿青藤的古苑上,一場落下的梨花。當我們看不清自己的夙願,是怎樣的糾葛纏綿,當我們走走停停,在夕陽餘暉下褻瀆一縷青春的悲傷,該怎樣打開心扉的微窗,讓這淡淡的輕煙載着夢想與希望飛向遠方。

  忘卻那紅樓深處,是多情女子剜落的深情,紅萼無言,西湖寒碧,誰家玉笛長相依?聽一曲百轉柔腸的笙簫和鳴,將那無處安放的記憶擱淺,時間無情,往往冷眼相看,我們越發覺得人生本該充滿詩意。

  坐立泉邊,潺潺而過的溪水親吻着礁石,臨寫這一闋落英繽紛般的遐想,紀念這山水之間風過後的千言萬語,曾幾何時,這樣隻影獨行的流離,如一杯清茶淡茗,一盞紅燭冷焰般漸行漸遠。

  迎着大自然間這一縷縷柔和的風,儘管它恣意的吹過我的臉頰,我還是喜歡這樣的洒脫,喜歡殘風裡夾雜着花瓣的幽香,像是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的一段心靈的寧靜。

  佛說:“心即是境,境亦是心,”心境本如一,只願在這落紅輕舞的紅塵中,日月濃情下,一筆勾勒出波瀾不驚的人生。 多少次午夜夢回,曾有過幾滴隱忍的淚水流出眼角,那是悲傷的沉積,還不曾觸碰過的愁緒滿地,飄落成泥的繁華,終究逃不過一場古墨寂靜,山河凋零。

  走不出同樣的旋律,誰又能置身事外,不被這俗事俗情所羈絆,年少求功名,一生榮辱悲歡散聚,誰又能看破這紛紛擾擾,薄涼難當的歷史,泛黃的素箋書信,何嘗不是獨有的年代一抹不忍目睹的塵絮與之交相輝映。浩渺無邊的天際,在那熠熠秋華,輕歌曼舞的濁世里,孑然一身也未嘗不是一種追求。

  每個人終究是他人淺嘗輒止的情緣里,一位匆匆的過客,有的人選擇深記,有的人選擇分離,愛情,終究是一種薄涼的美,美在安逸的相逢,美在深閨里的夢,嘗間人間煙火,也明白佛前的如蓮禪心,向來是明澈的。

  箏曲淙淙,讀着李商隱的詩詞,才知拿千年的水墨,依舊潮濕,我穿越千古吟唱,只為尋得一位多情者的心事,讀着心靈深處的涓涓辭藻,才知黃昏處,共剪西窗燭的巴山夜雨;庄生曉夢,夢一段此情追憶已惘然;畫畔西樓的昨夜星辰,早已是相忘於天涯;曉鏡但愁雲鬢改,才覺夜下月光寒;我曾在杜蘭香去時,琥珀初成憶舊松;百尺樓高水接天,與誰斗嬋娟;相思無數,才知痴情一壺酒,湘篁染淚多,聽得枯雨聲,何處到白頭?

  人世間每一次的相遇,終究是下一場的別離,就像戲的開始,戲的落幕,都超出我們預想的結局。我們在萍散之後,才發覺愛有多慈悲,在憤筆疾書的翰墨中,寫下無關風月。

  在天清日晏的他鄉,背上行囊,徒步前往,在清貧的日子裡,從第一片秋葉的落幕,到來年的繁花似錦,不過是一場海角天涯,不過是紫藤架下,一場命運的藩籬。

  又開始凋落的燈火,寂靜了如水的夜色,愛情的阡陌縱橫,終究是他人的絕世,他人的傾城,似水流年的青澀,早已成灰,韶光在左,我在右,茶蘼欲休,如槐樹般老去的溫柔,終究在這紫陌瀟瀟秋郁里,只剩得一方焯輝冷香。

  也罷,酒闌時無奈,揮筆作淚,相思在字裡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