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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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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里的端午,應該是熱的可以扒下一層皮,事實卻是傾盆的大雨,帶着些許的涼意。讓我從昨晚的煩躁中解脫出來,溶於淺淺的睡眠中。

  等到驚醒時,窗外仍舊是昏暗,仍舊是無邊的雨!可我卻不得不迅速的爬起,更衣挽鬢。老媽看着我的着急,憐惜的輕聲道:這麼大的雨,不去了吧?!轉之又道:看到雨那麼大,也就沒有叫你了!老媽總是那麼的可愛,下雨了就可以不去上班,這是多麼美麗的期盼呀!其實我很想的,只是卻不能!也沒有顧得上吃飯,快速的拖出俺家的小毛驢,淹沒在風雨里。

  我想我一直就覺得自己是一個很不可理喻的人。剛才的火急火燎是真的,可是現在的清醒淡然也是真的!我開車很慢很慢,如果你見過,那麼你就再也不會懷疑。我的原則是只要車不倒,而且我正好有時間,有時即使是像今天一樣沒有時間,那就慢到極致吧!

  我在欣賞雨的姿態,今天的雨還不錯,很急卻很細小,就好像是一個着急上班的白領那快速又精緻細膩的腳步,賞心悅目。連路邊的相思樹和樟樹也是陶醉的神態,陶醉的把臉都給逼綠了,風自飄飄我自搖搖。

  我在認真的呼吸雨中新鮮沁人的空氣,突然發現了個問題有點棘手,雨下的未免也太久了一些,把我前面的路變成了汪洋,黃色的汪洋。但我的小毛驢並不會游泳!有點狼狽!我曾看過一條叫寶馬的魚在裡面游過,趾高氣揚的不可一世,結果游到一半的時候淪陷了,耷拉着大腦袋在水中真真的成了死魚。所以得意的時候千萬不要太猖狂,小心陰溝里翻了船。

  當然我不會想要我的小毛驢也變成死魚。因為它還是我的新朋友,還有很多價值而且我對它還算滿意。所以我有點後悔沒有認真聽老媽說清楚上班的另一個路線或是直接就是讓老爸帶我去上班。等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但我還是得去上班,所以我在勘察前路,即使就是水茫茫人亦茫茫。

  我記得這條路中間和兩邊是錯落的,旁邊起碼要比中間高十公分,這是個好機會。那你會錯過嗎?!不會!雖然水還是很深,但是我必須要過,我也知道我的小毛驢很有希望成死魚。但是我已經下了決心,誰都無法改變。心裡有擔心,有僥倖,有竊喜,我甚至想到自己推着車去上班的畫面了。可惜這一幕並沒有發生,敢於冒險的人通常運氣都不會太差,我就這麼淌過去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路上沒有人,但是我知道;我的船鞋裡滿滿的水知道。心情突然很好!而雨勢竟然也漸小。

  有時候平凡就是幸福,你不用一大早就滿腦子的金戈鐵馬,刀林劍雨,神經緊張到遊絲般一觸即斷,而只是按部就班。比如現在,我什麼也不用想,甚至眼都不抬一下,肢體本能就已開始做館內的衛生了。而剛才雨中的那一幕所帶來的生機早就淹沒於風中,好像那就從來就不存在一樣。

  就在這時,我卻又遇到了有趣的東西,眼睛里又有了神采!有的人唱歌眼睛會亮;有的人喝酒眼睛會亮,還有說謊,驕傲,開心和哭泣。。。。。。,要看到底什麼最能觸動你的心靈深處從而觸動你的視覺神經。而我喜歡有趣的東西。那是什麼?!一隻蝴蝶,一隻漂亮異常的蝴蝶,微張的雙翼上有着一些生動的眼,像極了孔雀的翎,墨玉般的蝶就像黑夜裡的精靈,可惜蝴蝶已死,落在光滑的地板上,落得一地的蒼涼。突然想起王菲的歌,她說蝴蝶飛不過滄海,而這隻蝶卻連夏天都沒有度過,未等到這場清涼雨,未等到雨後在花里嬉戲,就被風乾定格在了塵埃里。我想要把它看個仔細,可我只輕輕的往前一步,那蝴蝶突然像活了一樣輕舞,落地。

  它已經沒有任何的重量了嗎!因為失了靈魂。原來靈魂,也有重量?!有,只是有輕有重。你看這蝶兒,餐風飲露,也許來到人間就只為了還前世的夙願,靈魂的重量就是它全部的重量了。所以靈魂一失,剩下的也就只有這輕飄卻美麗依舊的軀殼還有高雅的姿態了,任飄零任飛逝。而人呢,軀殼的重量卻幾近於人的全部重量了,那靈魂呢,豈非許多人活着就只是行屍走肉,早已失了靈魂!有了扼腕嘆息的衝動。

  失魂落魄的當口,熟悉的手機鈴音硬是把我快虛化的神識給揪了回來,是老媽!掛了電話,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溫暖,眼角微潤。我想此刻的我定也是柔情似水,缺了佳期如夢,少有的溫柔幾許。老媽說,早上沒吃早餐,有沒有在外面買一些吃?!雨下那麼大,怎麼越過那些坑坑窪窪?!。。。。。。在父母的眼中,不論你現在如何如何,依舊還是當年那個一無所知,要依靠父母堅強的肩膀才能活下去的傻小孩呢。我任性,我挑食,我孤僻,我缺心眼。。。。。。要有多辛苦才能把我養這麼大?!

  好像已經想的太多,我原本是不怎麼會想太多的人,果然,出來混有些事遲早是要還的。抬頭望望天,雨已停,那屋檐的雨水卻還在嘀嗒嘀嗒的淌着,清晨的寧靜讓這落水聲分外的清脆,像是唱着歌兒的笑語,那麼的觸目驚心。

  六月,豈非不該有這麼多的雨,豈非不該有如此沉痛的回想,豈非應該曬着日光,向大海狂奔。可雨就是那麼的可惡,有時在上班的早上,有時在慵懶的午後,還在安靜的夜裡,明明暗暗的下,百無禁忌的下。

  讓一顆需要太陽的心,怎麼也無法風乾,就那樣濕漉漉的懸着,升騰的水霧裡,自己怎麼也看不真切,何況是別人。

  何況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