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年華，換一段如水過往
文/紫薔薇
“西風鳴絡緯，不許愁人睡。只是去年秋，如何淚先流。”納蘭容若這首清冷的詞最能詮釋此刻內心的悲傷。
初秋的夜晚天高露濃，清冷的月光撒向大地，彷彿宣洩着月亮姑娘內心的凄涼，也透露了那池殘葉枯荷的寂寞，更鋪就了滿地的殘情碎意！
寂靜的夜，獨自輾轉，難以入眠，隨手拾起枕邊薄書，打開，“用年華，換一段如水過往”躍於紙上，映入眼帘……。引得思緒萬千、傷感無限。
其實這個題目想了好久了，可思想的步伐總合不上心靈的節拍，彼時覺得自己是幸福的，走過的每一步都是實在的，所有的守候都是值得的，阡陌縱橫的心思是有感應的。不曾想終有那麼一天，自己是孤獨的、蒼白的、無助的……。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秋來春去，花開亦落，都比不過現在心底的失落與疼痛！深切體會了“三眠未歇，乍到秋時節。一樹斜陽蟬更咽，曾綰灞陵離別。絮已為萍風卷葉，空凄切”的悲傷與凄涼。
故事，還是那個老套的故事；傷痛，還是那道陳年舊傷；而描不出的是那幅飛花冷月的磨白畫，無論怎樣用心用情去描繪，畫中那個人在我蒼白的筆墨下失去了有生以來熟悉的輪廓與模樣……。遠了，散了，來時的路花好月圓，丹桂飄香；而歸去的路，阡陌縱橫，荊棘密布！
現在的我們，如同在不同的時光隧道中穿梭着，電閃雷鳴中轉瞬就墜入萬丈深淵，想抓住掙扎的雙手，想把你刻入最後的眼眸，可人生奈何不了時光輪迴的殘酷，任你消失在時間的盡頭。生生的兩端，我們將彼此站成了岸。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未曾嘗試過生死離別，而今真切的感受了靈魂與軀幹的剝離，哀莫大於心死，原來一切是這樣的難以承受。想來，這就是脫胎換骨吧！
過去的時光里，我不會無故離開，哪怕一次短暫的旅行；你也不會，遠行總會有我在身邊，如果不能，也會事先告之原因。這也是我們之間無言的約定和信任，總以為會相互信任到永遠；總以為我在的地方就是你奔走的方向；總以為不管時間如何交錯，你都會以我在的地方為目的！長期以來，都如此啊！
為赴這場無言的約定，耗盡如花年華；為赴這場無言的約定，傾盡一生曖情；為堅守這場無言的約定，我就像趕赴一場浩瀚的煙雨；為赴這場煙雨中的約定，過盡千帆，讓我在蒼茫的世間涉足三生，才抵達……
而今，通向你的路被煙霧封鎖，穿過去了，便會荒芫歸路。而我是應該前行，還是駐足遙望？穿過此岸與彼岸的雨線，我可以將蒼涼寫成美麗、將寂寞舞成春秋嗎？
也許我一直欺騙自己，獨自守候在自己編織的夢裡，直到今天，你莫名的撕碎了我最後一點尊嚴，我一直不明白，你怎會獨自去了，沒有任何交待，去了曾有你我熟悉的那裡？
驀然間才發現，再美的夢終會醒來！虛偽的心掩飾得再圓滿，終會露出端倪。夢裡繁花落盡，此情未央，此意難忘，弦雖斷，曲猶揚啊！
只想問：沒有曾經朝夕的問候，你開心嗎？酒還是那般醇香嗎？笑容還是那麼燦爛嗎？說出的話還是那麼從容自如嗎？沒了你目光的駐足點，你的內心空洞嗎？沒了關切的雙眸，你快樂得起來嗎？
總以為夢會做到無痕，笑能甜到心底，那深情的凝望能從青絲到白頭！不曾想，只是提着如水的年華來換取一段如水的過往！
（寫於2013年9月10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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