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遠方來,來赴你的一面之約,卻在這個深秋止步於你的咫尺——一座還算滿意的山城。
不遠的前方,你彰顯的依然是繽紛的美麗,但是我生命的夏季,已在太長的旅途中逝去,帶不來絢爛的夏花,給不了你耀眼的瞬間。曾經美麗的容顏,註定只是剎那的火焰,沉睡的太久的黑暗,消耗的是美麗的遺憾。生命若果不能在你的面前綻放最炫耀的瞬間,我寧願選擇停下,也許小站依然有我曾經忽略的風景,暫時抑或永久留下,追尋另一種美麗。
我知道一路的跌跌撞撞,一路的塵來土往,是所有逐夢者必須付出的代價,我也知道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結出曾經夢想的果實。其實,追逐久了,也就淡化了結果,當生命的意義最終彰顯的綿長的旅途里時,昨天悶熱的慾望,在這個秋季註定被我試着淡忘。做不到風兒一樣的自由,做不到雲兒一樣的飄忽,一路的荊棘,一路的顛簸,我也能學會像這季節的落葉一樣的沉浮。偎依於一棵並不巨大的樹,守候星光和月亮;抑或一方並不肥沃的泥土,感受依附與溫存。
也許你習慣了,飛蛾撲火的逐夢人,前赴後繼洶湧如潮水般湧來,你用他們的狂熱編織五彩的霓虹,閃爍着慾望的光芒,周而復始。就像今天,我依然知道咫尺的前方依然有喧囂的慾望,那也是我曾經為之熱血沸騰的夢想;我知道擁擠的身旁依然有穿梭的車輛,那也是我曾經爭先恐後追逐的對象。
但我知道,所有的撲火飛蛾最終只是化為剎那的綠光,所謂夢想的果實只是一枚不可解渴的梅子,無論多麼鮮艷欲滴,都不能真正解救饑渴者,貪戀的慾望。
而我已經知道一路的奔波,一路的失去,除了無意識的青春,還有有意識的熱情,剩下的就是不惑的年輪。我想在這個季節里能夠靜靜地看着過往衝刺的人群,沒有了羨慕和跟風,我會輕輕地送上祈禱和祝願,逐夢人一路走好!
也許有人側目,面對我的遲疑,嘲笑我的退縮;也許有人憐憫,面對我的憔悴,同情我的奔波。這些都不重要,一路走來雖然學不會冷眼旁觀,但至少已經學會了沉默,懂得了包涵,見或者不見,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
追逐的旅途里,晨風夕月,廉價的如同城市馬路邊的人工種植的綠化帶,匆忙得失去發現和驚訝的衝動,我深深感到,這個年齡里我繼續走一定繼續失去很多。選擇了停下,選擇了用我的方式重拾生命的意義。
聽聽晨語,感受生命醒來的生機;聽聽風訴,捕捉自然脈動的節奏。
友人說:這是老了的象徵!是吧,老舊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