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從遠古走來
歲月盜走了生活,盜不走愛的呼喚。
山河竊取了容顏,竊不走愛的腳印。
別擔心地球衰老,它不會忘了保存一切。
――題記
一條碧綠的姚江,帶着長江的乳汁,流入青巒秀峰之間,我囑咐太陽輕輕地走,怕驚醒河姆渡阿哥和阿妹七千年的夢,夢裡的阿哥和阿妹還在史前的家園裡愛戀,流淌在田園裡的芝嶺溪水,還在唱着古樸的情歌,干闌式的房屋,護住了暖暖的愛,阿妹的紡機上,還掛着未織成的麻布。雲兒醒了,風兒搖着,阿哥和阿妹還在夢河裡徜徉,啊,你們睡得真久,芝嶺溪水已變成了姚江,織機上的麻布已化成了五彩蝶衣,只有你們的愛還是那樣地純真,在寧紹平原上,繼續唱着今天的情歌……
我來到了你們的家園,恕我直言,我用今人的眼光,看見你一點也不帥,骨箭頭、笨耕具、石彈丸和那粗粗的陶具……這就是我祖先的遺物啊,他們把美好的夢想編織在了四個堆積層中,顆粒飽滿的稻種,色澤還是那樣地金黃,穎脈還是那樣地清晰,芒刺還是那樣地挺直,好象還留有你們的體溫,怎麼就已經七千歲了呢?!在那遠古的時代,你們就已經栽培了水稻,讓今天的我們不再為果腹東奔西走,你們在遠古馴化的豬牛,令我們今天的餐桌豐盛無比,你們的愛連綿流長,讓我們至今都在享受人類自身進步的結果。
河姆渡的阿哥,你醒來后能告訴我嗎?五千年前是不是你用手捏制了第一個陶坯?是不是你想讓阿妹用你親手製成的陶罐,把你們種的稻菽在芝嶺溪水的蒸騰下,發酵成幸福的美酒,一醉萬年?河姆渡的阿妹呦,你還醇香在酒里嗎?那個“雙鳥朝陽”紋象牙雕刻件是阿哥送你的愛情信物嗎?阿哥為了你,從那兒弄來的尊貴的象牙呀?我想像不出那個刀耕火種的蠻荒年代,你們的精神生活是怎樣地豐富?
河姆渡的阿哥和阿妹,我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問,你們怎麼睡得那麼甜?那個干欄式的、有着高於地面的基座、人字坡的屋頂、用立柱架梁的房屋是你們共同設計的嗎?這個家真的閃着你們智商的溫暖,如果你們能醒來,一定會發現這個大屋頂已經成就了中國式的宮殿。
河姆渡的阿妹,我猜想一定是你第一個搖起了紡輪,在六千年前乾淨的月光下為心愛的阿哥織起麻布,那漂亮的人字紋和菱紋,織進了你的感情,也織出了一家人的憧憬。阿哥穿着你做的麻衣,划著獨木舟駛入湖泊,他要為阿妹捕魚采菱,為心愛的家遮風擋雨……
蓋在你們身上的文化層太重太沉,你們聽見了嗎?從遠古飛來的鳥兒還在歌唱,可惜我聽不太懂,它也許唱着你們的愛恨情仇,也可能唱着你們的美好嚮往。東泄的洪水曾經入侵你們的家園,逼迫着你們的族人從青山中走出,又不得不南遷。只有你們不願離開親手建起的家園,在那遠古的時代與天地抗恆!你們睡下了,懷抱着美麗,安卧在自己的家中,這一睡,就睡了幾十個世紀,把夢一樣的迷留給了今天。
我輕輕地走進了你們的家園,一切都是靜悄悄的,草兒還是那樣地多情,太陽依舊暖暖地照耀,只有風兒有點不安分,粗粗地撫着你們製成的夾炭黑陶。被壓碎的三足器、袋足器已經修好,還放在你們的高腳屋的門口,我們唱着今天的搖籃曲,想讓你們的夢境更加芬芳。
我不知道遠古的情歌該怎麼唱,但從你們的家園中我知道了人類沒有愛戀就沒有繁延,這些愛的蹤跡飽含在你們身上的四個文化層中,一層壓着一層,逐個年代地記載着人類的足跡。也許你們夢中的歌聲我們聽不見,然而,你們的靈魂會遊盪在世紀的空間,不管遠古還是現今,人類愛的腳步從未停止,世界因為愛才變得美麗。
河姆渡,我來了,我無法帶走你的一草一木,但你用七千年豐盛的文化裝滿了我的行囊,我感到知足和驕傲。既然我是為歷史而來,我就會細細品味你們留下的智慧結晶,在感悟中思考下先祖們賦予我們的歷史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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