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樹青萍(閆玉平)
入夜,我漫步在省會近郊這座城市的街頭,遠處是巍峨蒼茫的群山,腳下是嘩嘩東流的河水,街道兩旁法桐的葉片還沒有完全凋零,卻已經沒有了那種張揚的綠意,樹梢枝頭捲起的葉脈已經明顯地稀疏了,在天幕下伸展着僵硬的枝幹,露出無精打採的樣子,彷彿沒有了生機。在路燈的映照下,那些樹木的影子拉得很長。節氣已到了“草木搖落露為霜”的初冬,這時節,天氣漸漸寒涼起來,颼颼的冷風吹過面頰,吹過街巷,吹過樹梢,發出“唿啦唿啦”的響聲,像胡琴的演奏,我心中那種不怎麼舒服的感覺竟蕩然全無了。
越過曲徑通幽的小橋,遙望漫天閃爍的繁星,凝視霓虹妝扮的街道還有那萬家的燈火,不由的感嘆,小城的初冬也很美啊!
喜歡在靜靜的夜晚獨自漫步,喜歡在靜謐中去咀嚼一份悠然,靜享一份純凈。
家鄉的這座小城已經陪伴我走過了半個人生,我已經與她融為了一體,中國人對故鄉的眷戀似乎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就像中國的文字一樣對她的摯愛是一種浸入骨髓的情懷,月是故鄉明,水是故鄉甜,人是故鄉親,那是從心底流淌出來的一種情感。
家鄉因古濟水而得名,而今的古濟水早已不復存在了,奪濟水而入海的是今天的黃河,黃河是我們民族的母親河,也是我家鄉的河,她有着母親般的情懷,養育了家鄉的人民,家鄉因為有了她的滋潤而變得富饒,變得美麗,變得靈秀。
黃河穿越了我們幾千年的歷史,積澱着中華民族古老而優秀的文化,面對黃河,沒有人不對她發出由衷地讚歎。
曾幾何時,在無盡的記憶的圖片中,在春和景明、河開燕來的日子裡,你彷彿都能聽到她那粼粼的水響和驚濤拍岸的怒吼,如果你在岸邊遙望那水天相接的遠方,“黃河之水天上來”的意境會躍入你的眼瞼,大片大片的雲朵低垂着,落日又大又圓,一行歸鳥斜斜的劃過天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的唐朝的詩境便出現了。倘若有風貼着水面吹來,那麼柔和,那麼滋潤,像母親的手輕輕地撫摸你的額頭,那種愜意早已讓你置身世外。
如果是在夏天和秋天,你還會看到河岸上那深深的水草、蘆葦的花穗、潛水的魚鷹和飛翔的水鳥,還有捕魚人曬在岸邊的漁網和木船;那斜坡的岸堤上有曲曲菜、馬蘭花、車前子和酸莓果,有光屁股的孩子和抽煙的老人,有戀人的裙子,還有耕種的農民,那細軟的沙灘上似乎都留有我們童年深深淺淺的腳印,還有那撿拾螺殼的頑皮和追逐嬉戲的影子。
如果是在初冬,倘若是有霧的清晨,河面上朦朧如紗,行走在岸堤上,你會聽到前前後後有人在說話,聲音卻是輕輕的、竊竊的、柔柔的,那感覺好像是行走在“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一般的天市。等到迷霧散盡,太陽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跳動閃耀,水天一色,此時則有一種文人的情懷,大有把酒臨風,洗卻塵心,醉入天地,樂以忘憂之感。
在河岸上,白晝是一種景象,夜晚又是另一番景色,那些星星和燈光,那些歡聲和笑語,那些看得見或看不見的倒影,那些聽得見或聽不見的蟲鳴,是那麼的閃爍和神秘,又是那麼的深邃和幽廣!
家鄉不僅有獨具特色的自然景觀,這片土地上還養育了勤勞樸實的人民,而今,他們正用自己的雙手創造着一個又一個的奇迹,農業上有響噹噹的品牌:黃河大米、富硒西瓜、無公害黃瓜、黃河鯉魚、有機柿子……這些優質農產品已相繼走出了國門,家鄉已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省會最大的優質蔬菜生產基地。工業上,開發區的項目一個連着一個,已打造成了省內最大的食品工業基地,最大的台灣工業園區在這裡落戶。城市建設上,那些在建的高樓一個一個拔地而起,鱗次櫛比,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城市的面貌煥然一新,發展的速度日新月異,人民的生活節節攀升。
家鄉,我不才,我無法描繪出你的美麗,也無法展現出你的魅力,我想,我若是一位詩人那該多好!我一定會“賦得胸中詩千首,都與家鄉山水留”。
……
夜深沉了,一輪冷月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腳下是一片家鄉的土地,家鄉有着愛人一般的模樣,在這個靜寂的夜晚我想起你,品讀你,無論在何處,在天涯,在海角,我都愛你在心中,想你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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