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以往,只有深刻的記憶和刻苦銘心的懷念。
我在這裡,你在那裡,中間無形,但卻是最難跨過的一步。
我知道自己有過無限馥郁繁盛的生活,那是指尖流過的風,劇烈且永無止息。
By/離島晴空
(一)人生最美,只如初見
初夏的清風吹過,那是花開了。
一位少年循着木槿花的香氣,走過我的窗前。這清香,招來了花間使者,也招來了翩翩少年。我停下手中的筆,深深吸引着。他突然發現了我,我卻還在剛才的場景里沒有醒來。直至他在我面前高高地晃了一下手,我才瞬間驚醒。
他,一襲淡白風衣,顯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尊貴氣息。身穿棕黃色短褲,露出下面的淡蜜色皮膚。手邊帶着NBA膠圈,彰顯着強健的體魄,而不是羸弱的體質。面容乾淨,眼光朦朧,你看不清他的眼瞳,他卻能穿過你的眼睛,直抵你的靈魂深處。有強大氣場的男子,很迷人。
他瞧着我那久久地凝視,有意無意地扭動起來。那清徹的嗓音透過窗子傳進來,進入我的耳膜,很響。“我叫葉傾塵,傾是傾心的傾,塵是紅塵的塵,至於葉,就當是為紅塵作點綴的。”
我抿起了一絲弧度,淡笑不語。
既然有緣,何必言語;既然無緣,又何必交談。我的青春,似一道閃電,不劈就風平浪靜,相安無事;一劈就響徹天際,劃破蒼穹......
第二天,他邀請我出去遊玩,美其名曰“踏夏。”我欣然應允。路邊的花開得正艷,讓人忍不住想摘。但我知道,喜歡的動作是摘花,而愛是用心呵護花的,避免它受傷。
爭奇鬥豔,奼紫嫣紅。有名字的,無名字的,應接不暇,可有誰能力壓群芳,一枝獨秀,傾了天下?它們在那一方天地里不語,我在這一方天地里不動。我遠遠觀賞着它們,他在左邊看着我。而我需要的,並不多,只願在這浮華燥熱的世界里,守住一份安然與美好,尋香,采幽,與他的呼吸在上空交織溫存。
我在小店裡看重了一條項鏈,月牙形的水晶中泛着明亮的光澤,裡面有兩個字“傾心。”我喜笑顏開,當即買下,小心地戴到他的脖子上。緩緩地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溫柔地說道:"慕瑾遇到傾塵,已傾心。”
今朝醉,人世往來已不醒。
不知誰,繁華落盡齒笑薇。
(二)年華將晚,終將遲暮
他騎着單車帶着我,他和我一起購物,他跟我一起在夜下數星星,他在我傷心的時候第一個守候,他在我歡喜的時候一同慶祝。
好久沒有這麼溫暖的感覺了,長大以後父母便懂得放開堅硬的羽翼,給我充足的空間讓我自由。我的落寞孤單讓我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盡情遨遊,久久不願醒來。直到他的出現,打破了我的寧靜,給我想念的依存。猶記得,在公交車上,好友枕着我的肩,滿足地說道,我的肩膀,有一種力量,讓她感到舒適和安全。而那時,我也一直踐行着一句話——讓身邊的人因我的存在而感到幸福。他的出現,使我的角色發生了轉換,成了被呵護的人......
一轉眼,暑假快結束了。我來到他的樓下,正準備興高采烈地告訴他我的開學計劃。卻看見他把一個月牙形項鏈給了另一個女生,模糊地聽到:“我把我的傾心給了你。”而那條項鏈,是我親手為他戴得。
黑夜的轉角處,看不清我的容顏。我只知道心在滴血,一滴一滴,再不復原。我的手指靠着樹皮,隨即慢慢失去了力氣,漸漸地,蹲了下來。
無論什麼樣的理由,無論他的真實意圖是什麼,無論他有多麼大的借口,我都不會再相信。真誠相待,沒有欺騙,是我的底線。
那天,雨肆意傾瀉,我卻不願再傾心傾聽,我的嗚咽讓我悲痛欲絕,肝腸寸斷。淚水、雨水、黑夜,模糊了我的容顏。天空是不是在下着沙,嘲笑着我的傻。我的追尋,終使我迷亂了腳步。這是誰的天下?這又是誰眼中的他?曾經說的“我想要功業,我想要這功業里有安穩自若的你。”成了最直接的欺騙
鏡未破,我卻無力在圓。木槿再開,慕瑾卻不在那一方天地里駐足。
情之深,恨之痛。付出真心,最先受傷的必定是那個用情多的自己。一場遊戲,遊戲了你我,卻歡了他,傷了我。淋於雨中的我,立下誓言:
從此,我們只是陌路人。
伊人過,痴心錯,霧裡看花破情末。
佛說莫,花可啄,物是人非成蹉跎。
(三)青春似水,再見時光
閉門不見,是最好的應答。
如繁複花瓣的繁密心事,如赭紅果醬的深邃情思,其實你我已明白結局,只是不願再表露。
最深刻的恨,不是戟指口沫橫飛,能罵出來的恨,不是深刻的恨。
最深刻的恨,是來自內心深處蓬勃的力量,恨而不言,恨到骨髓里都開了花,踏入泥沙。
你走了,去了遠方。愛情也像噴出的黑煙,消失於無形,彌散在心間,疼痛了我的呼吸。我把全部的感情投入到學業中,用近乎偏執的努力去證明我的優秀。滴下的汗水,有誰知它的隱忍與繾綣?
曾攜手美好的雲圖,我運籌帷幄,以為在這場局裡不會受傷,卻換回了虛幻一場。往事隨風,然,我再也回不到那個天真爛漫的時光,再也回不到那個明媚如春的笑臉人,再也回不到那個思往情深的痴女子。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是糾人心,牽情思,亂如麻,剪不清,理還亂......
時隔多年,我以為我已經能夠瀟洒自如地面對一切了,卻在馬路上再度相逢。他開口叫了我的名字,我才知道,我根本忘卻不了他。在他面前,一切遁了形。
他變了,變得官場氣濃厚,而我,還是那個素簡女子。我以為還恨着你,卻發現我的恨都轉成了青春回憶,升騰不起燃燒的火焰。人世間愛恨糾纏,不過是路上一道風景。我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我們的青春定格在了那裡。就像《致青春》里的唱得那樣“良辰美景奈何天,為誰辛苦為誰甜。這青澀年華,卻別有洞天。”我的青春,兵荒馬亂,終將逝去......
青春不朽,世事無常,但我的赤子之心永存。沒有人會一直陪我走下去,對於生命里出現的人,不必要記恨。珍惜總在遺憾以後,遺憾卻回不到珍惜以前。驀然回首,青春絕代芳華,恍如曼陀羅,凄美纏綿。愛過痛過努力過隱忍過堅強過,才是五彩的青春。“黑夜給我黑色的眼睛,我用它來尋找光明。”
那些人,那些事,既是殘缺的,擁有未完的結局,又是完美的,給人無情無盡的遐想。而命運這道枷鎖,始終參不透。不能改變命運,只能改變自己。就像王力宏說的:“誰是下一個《江南style》?誰又記得誰?但骨子的情感卻不曾離開。十年後,我們銘記的,只是作品而已。”而我在這次經歷中,銘記的是我的青春,明白了怎樣去愛,怎樣不讓人受傷......
四季更迭,年華老去。人生如夢,夢裡不分西東,片刻春風得意,未知景物朦朧。驀然回首,我已回不到那座城。與那時的自己,說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