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在去朋友的途中,猝不及防地遇見我的初戀男友。如果不是他認出我來,我肯定認不出他了,眼前這個中年男人與當年那個少年變化太大了,眼前的他挺着個大肚子,還不到四十歲的人,兩鬢以隱約可見霜痕,一臉的歲月條紋。感嘆歲月的無情,曾經那個英姿,活力的少年成了眼前這個半老頭了。
終於明白了人生若如初識多好,讓得當時我會為他的一個微笑,一個眼神,一句平常的話,在心裡泛起陣陣漣漪,會為偶爾的相遇,恍惚一整天,會只為了看他一眼多走很遠的路,繞着路從他的家門走過,如果沒看到在心會失落一整天,看到了心裡既興奮又緊張,這一天也是最開心的一天。
讓憶最深是在一個初夏的早晨,他帶着我騎着自行車去看日出,我坐在車后,用手輕輕環抱着他的腰,閉上眼睛把頭斜貼在他當時並不怎麼偉岸的背上,他騎着車一直往前,當時我們真想就這樣騎着車一直一直就這樣下去。
後來我們的初戀和大多數人的初戀一樣唯美,微妙的開始,不了了之的結束。其中的很多東西在時間的洗滌中都忘記了,唯一讓我時常想起的是我們那次騎車去日出的那個早晨,看着太陽從天邊的雲層里出來的那一幕,記得當時我們坐在一塊麻花石上,靜靜的看着天空,誰也沒有說什麼。(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即使什麼都不說 心裡也是甜的,當時我心裡就那種吃了蜜一樣的甜絲絲感覺)我們都被這美麗的景色吸引了,看着天邊的雲從乳白色慢慢被染成淺紅到粉紅再到火紅,然後太陽緩慢一點點的露出半張臉,緋紅緋紅的,如羞着了的少女半遮着臉偷看她的心上人那和羞感。剛升起的太陽好像還沒睡醒的似的,無力,柔弱,陽光溫柔得如少女輕吐蘭氣。可只是一瞬間它就露出它的本來面貌,光芒萬丈。成了剛烈的火球。
初戀,不似成年之戀,帶有太多的目的性。少年之戀,真的是戀愛,憑着感覺追尋。之所以如此唯美也是因為那種純凈,真誠,淺淺的甜。初戀從來都是淺淺的甜,不會有太濃烈,什東西太濃了,反倒會膩。沒有那種淡淡的,朦朧來得唯美。
而今,我們客氣聊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當他提出吃頓時,我卻猶豫了,出於禮貌,還是答應了,只是氣份真的很 尷尬,不知聊些什麼,席間,他說著對社會的不滿,看着他那種憤世嫉俗樣子。心裡升出幾許厭煩之感。我試着聊他當年喜歡的文字,他全沒有當年的興緻。
握手告別時,心裡平靜得如同我們曾經不曾有來什麼。感嘆時間的魔力,時間可以讓一個人一點一點的佔據一個人的心,也可讓一個人從心頭一點一點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