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盛夏如期而至。六月,一個絢爛的季節,卻又是令人懷念與惆悵的季節。
盛夏,令人想到最多的該是池塘里的蓮吧,或是關於蓮的故事。因為這個季節的蓮,醞釀出一種難以言說的禪意與美麗,而這種禪意與美麗會帶給人一種寵辱不驚的淡泊與從容。
然而,比起蓮讓我更懷念的是檸檬。
第一次邂逅檸檬樹,是在同事的家裡。向來喜歡花花草草的我,見到同事綠意融融的陽台,開滿五彩繽紛的花兒,忍不住前去細賞一番。還未走近,一縷淡淡的熟悉的植物清香撲鼻而來,一邊循着香氣一邊興奮地對客廳的同事大喊:“什麼花,好香呢?”
正在忙碌的同事不解地問:“開了好多花,你說的哪種?”“就是那種我們夏天時常常用來泡水喝的,酸酸甜甜的。”“哦,你說檸檬啊。”“可不是嘛,這幽幽清香真叫人心生饞意。”
那滿樹白色的花朵,在清瘦的枝丫上,有的迎風開放,有的肆意開放,是那麼的淡雅與素凈。透過陽光看,滿眼翠白欲滴,它們就像鑲嵌在綠海里的一顆顆珍珠,濕潤且飽滿。
一陣微風拂過,小小的花朵彷彿是一個個頑皮的小天使,天不怕地不怕地爭先要把自己最美的舞姿展示出來,從這邊枝頭竄到那邊枝頭,讓人瞧了,都忍不住要用手輕輕去拉開,害怕它們真是打起來了。
起身時,一叢花朵下面突然出現一個圓圓的拇指大小的果實,而且僅此一個。不知哪來的興緻,居然跟同事要了一杯檸檬茶,說是要將整個身子溢滿馨香,宛如剛從花徑走過。
記得在書上看過,說檸檬是極具靈異的果實,不是因為一旦紮根下來,就生息繁衍,枝展葉茂,而是它的來歷,都有着一段神奇的傳說。
檸檬,曾是王母娘娘蟠桃園裡的仙果樹。因王母娘娘用力“擰”才下來,且果肉上有一層白“朦”,遂賜名為檸檬。
後來,檸檬被蟠桃園一門童引種至青城山。普州太后許黃玉年青時到青城山尋葯得到檸檬種子,帶回家鄉種值,醫治了不少鄉親們的紅瘡病,為了給更多鄉鄰治好病,許黃玉求得檸檬一年四次開花結果。
據說檸檬果除了藥用價值外,花與果入茶更惹人喜愛,花茶素凈飄逸,果茶降壓美顏。
有人說,每個人都是一種植物的化身,看到檸檬,讓我想起了你。你有着與它一樣的名字,聽起來是那麼的溫婉、柔美。
有道是:檸檬溢芳,獨秀百果甲天下。
第一眼見你時,我就覺得人如其名,芳香怡人,卻不招搖,不嫵媚,如檸檬茶的香,那般清幽純樸,也宛如檸檬花的雪,那般純潔如雪,不染風塵。
席慕容說,有緣的人,總是在花好月圓的時候相遇,在剛好的時間裡明白應該明白的事,不多不少,不早也不遲。
想來,友情如是。無緣的人,即使相逢,也不會相知。而這種相知,無需過多的言語,不特意,不執念。如某個落日,某縷花香,某片白雲,不經意間就撞個滿懷,其中的隨意與愜意,自是舒適而凈寧。
一日,你說:“此生,不管天涯海角,定會伴隨於我。”我笑而不語。你以為我的沉默是不相信,便追問道:“信嗎?”
充滿肯定而又美好的誓言,宛如一樹樹的檸檬花開,清清,淡淡,卻有絲絲甜美芬芳。帶給我心田處最平實的幸福,任何語言都顯得渺小而又蒼白。如此,我唯有靜默。或許這樣,縱然彼此最終成為過客,卻也能像一壇封存的窖釀,無論何時淺嘗一口,仍然濃淡相宜,清芬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