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鎮,我的夢中家園
江南水鄉,霧茫茫,水朦朧,咿咿呀呀,有一艘烏蓬船也總在我的夢中唉乃,木門的吱呀聲,常像美妙的音樂伴奏母親的呼喚喚醒我少年的早晨。
魂牽夢縈了幾十年的夢,在一個秋日,終於得以成為現實版了。烏鎮,就像是我的故鄉。因為我就出生在鄱陽湖水系的昌江河邊,我故鄉的老屋在三十年前,大院門前有包家塘,後門有菜園和一口小水塘,爬上碗子圩,就可以觀賞一千餘米寬的昌江。往來穿梭的是烏蓬船、機帆船,以及汽化子航班船,那時的船就像是行走在烏鎮的遊客,川流不息。其實,河道就是船上人家的街道。而青石板的烏鎮街道,就是遊客的河道。人來人往,互相照面,誰也不認識誰,只當是人海中的風景。怪不得詩人卞之琳在《斷章》里感嘆:“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人生本身也就是一次旅行,看沿途的風景,你與我擦肩而過,我與你一笑而過,你路過我,我路過你,一種人生的緣,相互欣賞罷了。
在記憶深處,我老家後門傍的小水塘,在冬天曾經結過很厚的冰,成為過我少年的溜冰場,如今已被一潘姓人家回填土建造了一幢樓房。房前的包家塘也消失了,不知是那年那月包姓人家外遷了,后是以包姓命名的近五畝水面的水塘在2010年被村裡人填成平地了,作了小鎮的汽車站。我故鄉的老屋也被改造成了小樓房。故鄉標記性的包家塘,在我少年的夢裡曾經有過凝問,全村沒有一個姓包的,但卻叫包家塘。包家塘的水聽老人們說,它是永不枯竭的,因為它與昌江相連,昌江水滿包家塘水也滿,就像九江市的浪井一樣。村裡原都是磚瓦樹木結構的房子,記得有一年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村裡發生火災,是包家塘的水救了全村人的房屋。而每年過年的時候,村裡會將包家塘養殖的魚打撈取上岸,分發給各家各戶,給村民增添春節的美味。如今以包姓命名的包家塘沒了,它消失在中國城鎮化道路的歷史煙雲里了。
記憶中的風景逐漸找不到坐標了,想不到在烏鎮找到了現實版,樹木磚瓦結構的老屋,雖然它歷經了1300多年的歷史風雲,但在我眼睛中只是穿越了30多年前的老屋。因為我少年的夢就是在這樣的老屋中形成的。在夢中時常出現的美麗回憶就是烏鎮這樣的老街、老屋。行走在烏鎮,我就像穿越在故鄉的老街上步行。時光似乎倒流了,消逝了的風景在烏鎮找着了。
中國城鎮化建設,一方面是社會的發展,另一方面則缺乏古村落文化的保護,一些祖祖輩輩生活過的老村、老屋、老街、老樹,正逐漸消失在歷史的風雲中,成為逝去的美。烏鎮,之所以能成為旅遊聖地,是因為它傳承的文化是人們追尋的精神家園。
茅盾在中國文學史上是一個可圈可點的大師,烏鎮就是他的故鄉。為了沾染他的文氣、才氣,我蓄意在他的故居前留影紀念。參觀茅盾故居時,在陳列廳內,我觀看了茅盾13歲時寫的兩本作業文薄。他的老師十分欣賞少年茅盾的文筆,通篇打上了加圈加點。如果說莫言夢的諾貝爾獎太遙遠,那麼茅盾獎則近在眼前。但咫尺天涯,對於一個業餘文學愛好者來說,那是需要加倍努力奮鬥的。
在我人生的歷程中,因旅遊走過烏鎮的小橋;在我的血液里,因在烏鎮用過餐而流過烏鎮的水;在我愛好文學的情結里,因留影茅盾故居而與文學結緣;在我的夢境里,因在烏鎮留宿,老柳樹葉搖曳過我的木格窗,夢幻隱隱約約。在歲月流逝的煙雲中,烏鎮,永恆為我夢中的精神家園。
2013-3-23
烏鎮,我的夢中家園 標籤:我的中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