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歌詞是這樣唱的,“有的人說不清哪裡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就像我們生命里遇見的某些東西,說不清喜歡它什麼,但就是無法改變最初的熱愛。
向來喜歡清新的空氣,不管是工作的地方,還是生活的地方。為了生存,自己卻偏偏住在城裡,尤其是一個工業城市。這裡每天都塵土飛揚,沒有老家鄉下那樣的生機與活力,就連路邊的綠化樹和草坪都是刻意處整過的,少了自然與樸實,少了鮮活與清新。於是在工作的地方,住的地方種了些花花草草,雖不多,卻也能讓我忘記這城市混濁的空氣。
自從木棉住進了春天,住進了這座城市,把大地染紅了遍,我的心裡便又多了份牽挂。
那份牽挂來自每天上下班必經的公園,其實那個公園規模不大,除了一個石亭之外,就是七八個健身器材,最引人駐足的是公園裡幾侏被東風送來的或滿眼火紅,或滿眼橙紅的木棉樹。
陽春三月,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也正是木棉花爭相吐艷的季節。那一樹樹碩大如杯的花朵,綻放在舒展的枝頭上,遠觀好似鑲嵌在蔚藍天空里的一枚紅日,近觀好似一盞盞投射在黑暗裡明亮的燈。
自古以來,許多人都喜歡賞花。賞花不僅是一種樂趣,更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人們常說,贈人玫瑰,手留余香。而有花共賞,也是人生中的一件樂事。
奈何,大自然饋贈了人類最好的禮物,人類卻不懂得珍惜。
一日早晨,依然帶着對木棉的牽挂與歡喜徒步上班,然而,昨日還繁花滿枝,今日則是另一般景緻。花朵厚厚撒落一地,宛如給地面鋪了一張殷紅的地毯,在陽光的折射下,泛起一層層血色的冷光。一個中年男人正鞠着身子,挪着細碎的步子把那些凋零破敗的花一朵一朵拾進一個塑料袋。正當我感嘆晚風的無情時,石亭里一根大概三米長的竹竿讓我恍然大悟,花,並非自己落下,是被人折斷了翅膀。
曾聽朋友提過,木棉除了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外,它的花、皮、根還具有藥用價值。尤其是花,深得許多人的喜愛,將其晒乾煮粥,或煲湯,有解毒清熱、驅寒去濕的功效。
雖說“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但那些花兒有的還沒開到極致,有的甚至還是含苞待放,就註定在生命最燦爛時無聲地散入紅塵,僅留一地殘香與心事。
一陣晨風吹來,撩撥起我耳畔的髮絲,彷彿在輕聲地告訴我,凋零的不是花朵,也不是春天,是一顆顆心。
仰頭看着光禿禿的枝椏在風中兀自搖擺,在這個春日裡顯得更加凄涼而又孤立,讓我多了些許憐惜與疼愛的感覺。突然想起命運一詞。春天賦予了它們生命,卻沒有選擇生存方式的權利。而我們又何嘗不是,在現實與殘酷的社會裡,想要實現自己的理想,不是只靠努力奮鬥就能實現,唯有機遇才能給夢想一次開花的機會,而你要恰好的把握了機遇,成功才會屬於你。
待低頭再看地面時,地上只剩幾朵殘缺不全的花沒被拾走,瞬間由愛而生的深深淺淺的痛蔓延開來。“粵江二月三月天,千樹萬樹朱花開。有如堯射十日出滄海,更似魏宮萬炬環高台……”此情此景想起這樣一幅畫面,心裡更是徒添了幾分悲傷與惆悵。
於是,把剩下的幾朵埋在了木棉樹旁,雖然來年定是再也尋不回這幾朵,但希望它能在塵世的更替里零落成泥,等待下一次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