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花開
文/單影孤鴻
一『清風不解柳絮飛,誰人知是緣來時。』
春風暖,柳絮飛,窗外落花醉。獨依寒窗前,春已去,鶯飛過。誰是護鈴人?今年的春天不是想象中的溫和、舒適。在林城這座小小的城市裡,總有那麼一些事、那麼一些人在靜靜的等着。等着……。
林城的春天是非常美麗而誘人的,只是今年有點意外。比往年來得晚了一點,心情好像也厚重了一點。人們不再那麼熱情走出,只願靜靜的等着。某人與某人都在等着,好像要有一場轟轟烈烈的盛典即將上演,很多很多的人都在期待着,盼望着。有時某個窗口彈出半個頭,又以迅雷之勢撤退,像一場狼狽的逃離。
風還是那樣的輕,只是夾雜着濕濕的春意。如果我是一個詩人,也許會在這樣的春天寫出一首長滿綠葉的情詩,簡潔精練而又意蘊深遠。只是在字裡行間卻流溢着純純的黑,黑得讓人在午夜膽戰心驚、輾轉難眠。在一曲墨綠色的清韻中選擇匍匐前行,在下一個路口,黑夜的邊緣能否開出了白色的小花。詩人驚醒了,在筆端觸斷夕陽的意境里。
淚水在兵荒馬亂的街角恣意妄為,眼睛不過是一場意外的借口。逃離滿目蒼夷的青春戰場。
在雲朵的另一端沉默,讓流過的淚光洗凈往事的傷口,站在詩的高度選擇俯視或者仰望。如果註定有一場相遇要在這個春天上演,那就讓淚水淹沒三月的歌和曾經的花與事。
二『花開陌上緩月歸,疑路枝頭夕陽醉。』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沒有一點強求,不帶一絲,卻飽含無限的柔情和深深的期待,這是愛的何等境界?也許只有吳越王錢鏐知道。等待一場愛情,是一種至高無上的信仰。於千萬人之中與你相遇,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緣分;於阡陌之上邂逅一場愛情,那是美妙的詩意的天意的安排。突然想起徐志摩贈給日本女郎的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那一聲珍重里有甜蜜的憂愁。於嘈雜的紅塵中遇着一個撥動心弦的人,還有什麼比這樣的風景更美麗。把嬌羞的頭及心意低到塵埃里,讓愛從塵埃里開出詩意的花來。在夕陽醉倒春風的瞬間,聆聽來自花蕊的點點心跳。
在安意如的《陌上花開》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古典與現代柔美融合;在追尋浪漫的足跡時,我們沉醉唯美的畫卷里及華美的詩句里。沿着花溪河緩緩流淌,追逐如夢的月光。“花溪”註定是一段糾結的情懷,無論它是一個地名或者一個詞彙,“花”與“溪”兩個詩意的文字連在一起就有不可名狀的情結。
花溪岸上,紫陌喧囂。那段年華在碎影殘駁的河溪之畔流逝,當初的故事迂迴曲折的開在落花的軌跡之外,在某個路口擦肩而過。時光下游,落花泛起淡藍色的憂傷。一瓣落紅以光年的速度冰冷地滑過三月瑣碎的心事與花語。遺落月色之下的憂傷的文字,毫不猶豫。決離,幸福的定義。
三『若是塵緣未盡時,至花開』
有的人註定被遺忘,有的事註定被塵封。當情感的提口已經缺裂,那麼所有的掩藏都將泛濫成災,直至湮沒我及我們記憶、人生那年的約定如信箋上的詩行,字跡早已模糊不清,捧在手上卻無比沉重,耿耿於懷。永逝塵埃里諾言再已沒有詩情畫意的綿綿情愫,當人生淡然到沒有一絲痕迹,有誰又能夠預測天長地久有幾個岸的轉折和幾米相望的距離。久恆的人生卻沒了恆久的我們,命運線性的規劃了夢想及愛情的虛緲高度,踮起腳跟,你仍是我抵達不了的岸。塵緣未盡,時花未開,而你卻已離去。
彼岸人生,若然如夢。那些落英紛飛的往事在裊繞歲月里如歌如泣,演繹這悲壯而哀傷的曲調。在晚風裡伸手觸及一瓣落花的淚痕,無須什麼言語便可揣摩那段蒼涼的歲月。於寒光之下,用相顧無言的畫面定格一場措手不及的相遇。沒有風的夜晚在孕育一場驚天動地、驚心動魄黎明。你走了,那年花落無塵。
繁花落盡,滿地流觴。
寒煙清雋,紫陌瀟瀟。
流鑾一夢,三漣來生。
時至花開,美麗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