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淡淡的花香,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裡。我知道哪裡承載有太多的回憶,和美好的過去——題記
記得很小的時候就喜歡種花,雖然在老家的農村,很少有像樣的花,但對於兒時的我們,養花仍有很大的魅力。
最初的記憶里,好像家家戶戶只有種鳳仙花,也叫指甲草的,好活也耐看,等到了紅紅的指甲花開了,姐姐們便都摘了下來搗爛了用明礬活了包到指甲上,過了一夜只要不掉下來,第二天一個個鮮紅欲滴指甲就染好了,兒時的記憶里指甲草好像就只能染指甲了,直到長大了在一份文獻里看到,指甲草也叫透骨草可以活血,用水滾了洗腳對關節炎也有很大好處的。原來小小的指甲草還有這樣的用處,不禁讓我對它另眼相看了。
除了鳳仙花,似乎就很少見到別的花草了,有時和大人去地里玩,會看到田間地頭雜生者牽牛花,在老家這樣的花只能算是野花,沒人養的,而且牽牛花還有一個嚇人的名字,叫打碗花,傳說弄碎了一朵牽牛花,就會打碎一個碗,小時候對它總是敬而遠之的,生怕一不小心弄破了一朵花,在回家打碎一個碗可就麻煩了,但隨着年齡的長大似乎在我不經意間弄碎的牽牛花很多,卻也並沒有因此而打碎了碗。終於明白,那更多的是大人們怕我們淘氣而編出來的善意的謊言,因為牽牛花總是纏繞小樹開得很高,大人們怕我們上樹摘花而嚇唬我們的,不過牽牛花的果實卻很有用,在缺醫少葯的農村,遇到那個孩子吃多撐着了,大人們用牽牛花籽用糖在一起炒了,給小孩子吃瀉幾次就好了。
有一次聽姐姐們說,村西頭的一家院子里種了好多月季花,開得很好向紅絲絨一樣的美麗,而且還有着馥郁的甜香,一席話勾得我心裡痒痒的,總想自己也能養幾盆這樣的花,但是和養花的哪家我們也不熟,只好望花興嘆了。其時我正在上初中,記得生物課里,有植物的繁殖方法,有扦插,嫁接,播種,自此我便希望能得到幾個月季花的種子。但一直都是個夢想,我雖然愛花,卻很小臉,不好意思去求別人,只好每次路過那家時,從門縫裡狠狠得多瞧幾眼。
在初二還是初三的一年冬天裡,我又上學路過那家的門口,赫然發現那家剪了許多的月季花枝,都扔在了路對面的水溝旁,間或還有幾朵未開敗的花苞,我隨即就想到了這不是正好可以撿回去扦插嗎,說不定還可以種活幾棵,那明年我家就也有美麗的月季花了。白天我是不好意思去撿的,到了晚自習放學以後,我做賊一樣悄悄路過水溝的旁邊,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剪下的花枝都包在了書包里,帶了回家,到家后才發現手被月季花上的刺刺破了好幾處,隱隱的痛,但我顧不了這麼多,按照書上說的,每段剪了十公分長,分別插在了幾個花盆裡,澆透了水,放在屋角一個避風向陽的地方,從此每天下學我都會去看看,,但由於是冬天了,也看不見月季花長不長,書上說扦插下去四十天左右就會生根,終於等到了四十天,可月季花好像一點動靜都沒有,心急的我忍不住把插得花拔出來看看,可還和剛插進去的時候一樣,絲毫沒見根長在那裡,我只好又埋了起來,慢慢等過了年,春天到了,還是沒見動靜,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個全拔了出來看,只有兩三個好想要冒出紅色的根,我趕快又埋了起來心裡幸福的等着月季花慢慢長大,可事與願違,一個多星期以後,月季花都慢慢枯萎了,一棵也沒成活,我的心傷透了,為什麼呢我就插不活呢?,
直到有一次,我的一個表姐和姐夫來我們集鎮上賣花,臨回家時給我留了一盆月季花,我高興的跳了起來,表姐和姐夫在我們家吃了晚飯,晚飯時我問表姐為什麼我插得花活不了呢,表姐聽了我的經過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說那是我心太急了,沒等月季花成活,我就拔出來看了,就像蒸饅頭,饃沒熟時把籠屜揭開了,說只要別拔出來看肯定能活好些呢。羞愧之餘我也終於明白了原來幹什麼事都要水到渠成的,不能太操之過急。當年我按表姐的教法果然插活了好幾棵。
月季花花期很長,從每年的春天一直開到大雪飄飛的冬季,而且不需要太多的管理,我唯一討厭的就是花枝上遍生的密刺,一不小心就扎的人好疼,但也因此避免了雞狗的騷擾,長大后總是看到玫瑰的圖片,在我心裡一直都有一個疑問,究竟玫瑰和月季有區別嗎,我沒見過玫瑰看不出來,好像從花朵上看差不多,小時一直看到別的讚美花的詩詞,像牡丹,梅花都很多卻一直沒見過讚美月季的詩,知道有一次偶然看見楊萬里的一首詩,“臘前月季”“只道花無十日紅,此花無日不春風。
一尖已剝臙脂筆,四破猶包翡翠茸。
別有香超桃李外,更同梅斗雪霜中。
折來喜作新年看,忘卻今晨是季冬。才知道原來在宋朝就已經有月季花了,更有文人墨客的吟誦,終於在內心裡對月季釋然了。工作以後,閑暇之餘到公園裡看到了更多的花草,有許多都是以前罕見的品種,我每次遊玩都做好了記錄,專等到秋天以後,去撿了果實,回家自己播種,我不喜歡動輒就去買花,我更喜歡自己從種子種起,看着自己喜愛的品種一棵棵從幼芽長到成熟在開出美麗的花朵,一股成功的喜悅就溢在心頭了。幾次搬家現在的房屋都已被鋼筋水泥所包圍,剩下的幾盆花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茂盛,失去了陽光和土壤,委屈在一個個狹小的花盆裡,花兒只能無奈的伸着它們柔弱的枝條,,縱然施肥澆水但還是沒有過去在老家是院子里的興旺。嘆息之餘總有一個夢想,何時能再回我的故鄉從開一個花圃,讓花香在夢裡伴我入眠。
歲月彌久花香依然 標籤:歲月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