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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地獄,毫釐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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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久了,不願意上街買東西,不願意去熱鬧的地方了。秋天到了,實在該買幾件秋裝了。於是就半路下了公交車,從最繁華的泉城路步行穿過。

  看到的不是五顏六色的衣服,而是世間百態。人,生來都一樣,最後也都塵歸塵、土歸土,唯有行走在這世間,我們卻不一樣。

  “我這個月怎麼這麼倒霉呢,失戀加失業……”

  一位神態高挑的美女站在路邊花壇旁打電話,對方應該是閨蜜、摯友或者藍顏知己。

  接着是以純店的迎賓,身材稍微有點發福的女子,年齡20歲出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面無表情。我在她身旁經過,進去、出來,她都沒有任何迎賓禮儀。或許,因為剛剛上班,還沒有進入工作狀態,其它,或許……我也猜不到到底是什麼事。女人心,深似海。

  街上回頭率最高的應該是一個帶着斗笠的出家人。身材瘦小,腳步快速輕盈。見了他,不由得想雙手合十,念句“阿彌陀佛”,看那師傅沒有打招呼的意思,我們也就擦肩而過。路邊的美女帥哥也都紛紛觀望他。

  一個乞者,無雙腳,其中一條腿,小腿也沒有,有小腿的那條腿末端,好像已經發霉,都是綠色的東西,隱約似乎能看見骨頭。不由得,感覺背上一陣冷芬,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走在我前面的一對戀人也頻頻回頭。

  男:“比起這個人,我們活着過的還算幸福的了。你看看……”

  女:“恩。”

  ……

  一個紅色轎車在我身旁慢悠悠的開過,一女子,沒有看清楚長相和年齡。路邊的停車位停了很多車,估計再找停車位。

  進入柒牌男裝,營業員在聊天,一個帥哥在整理衣服,我逛了一圈,也沒人過來招呼,視我如空氣。我視他們如衣服。各種高檔消費的東西,都不歡迎我這種衣衫普通的人。

  一個普通女子,面容端正,年齡大約有二十三、四歲左右。背着長條氣球編成的小兔子的(好像是,我認不準)。原本我以為是逛街的。不過我看到她手裡拿着打氣筒,邊走邊給手裡的氣球充氣,眼神迷茫。在西門附近碰到她,一直到芙蓉街,沒有看見她賣掉一個氣球。她在街口停住了,或許這個小吃街上能夠賣掉一些。看穿着打扮,差不多是剛剛畢業。今天是9。18,她賣的氣球或許可以加上點抗日的主題,或許會好賣一點。

  芙蓉街頭,也有一對乞討者。一個人抱着另外一個人的頭,頭比正常人大很多,應該是得了怪病的。我從旁邊經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撇到一眼。心情沉重恐怖。

  再往東走,路邊的石凳上,坐着看書的女子。看的是一本筆記,手寫的,低頭默念。旁邊是兩個人坐在凳子上吃東西的人,一邊說著什麼。

  一對老夫妻,男的吹着笙,笙已經有點破了,發出撕裂的聲音。聲音鏗鏘有力,應該是在訴說什麼。聲音的發出,有吹笙者的心情,有笙的心情,有周圍環境的心情。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早已註定。註定來源於過去所有的事情,我們沒有能力搞清楚所有的事情,所以,有人說是上天註定,有人說是偶然,有人說是某些人在操縱。

  還有很多擦肩而過的人,能給我印象的就只有上面這些了。或許因為單身男人眼裡只有女人,所以基本上沒有注意男人。一路下來,沒有買衣服,下次吧。

  這是2012年。關心釣魚島,關心就業,關心“表哥”,關心社保,關心醫保,關心弱勢群體,其實我們的關心也只能是作為看客罷了。只有對於自己私事的關心,才有那麼一點作用。關乎社會問題,即使是自己的事,我們也只是自己的看客。

  人生來都一樣,最後也都塵歸塵、土歸土,唯有行走在這世間,我們卻不一樣。城市最繁華的街道,天堂、地獄都在這裡。天堂地獄,毫釐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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