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盪在卑微的街角,像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殼,只是走着,走着。
那一刻是那般的可怕,可怕到現在回想起來也會覺得手心冰涼。我在想為什麼會這樣,如果生命只是一段旅程,總要走過後才完整。那要走多遠,走多久?
那一刻,是開始?還是結束?
那一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活着?不知道活着的意義是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去活着!
那一刻,我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家人,忘記了朋友,忘記了那操蛋的責任,忘記了一切。
一年前的夏天,她哭着對我說,我只想解脫,只想結束這卑微的生命。我告訴她,如果你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生命是卑微的了,那麼我支持你!
我幫她想了很多種死法。
往身體里注射安樂死。
從摩天大樓上往下跳。
沖向奔馳的高速路上。
或者歸於塵土,將自己活活埋在大地。
或者安詳流水,將自己活活淹沒大海。
她說這都不夠狠,不夠刺激。
於是我又對她說。
將自己關在密閉的空間里,沒有光亮,沒有時間,沒有食物,一點點呼吸着僅有的氧氣,慢慢等待着死亡。
向自己的靜脈里注射硫酸,沒有稀釋,沒有停滯,沒有救援,一點點享受從內到外腐爛,撕心裂肺的死亡。
把自己吊在高高的樓頂上,沒有穿戴,沒有呼喊,沒有活結,一點點刀割拉扯身體的繩,毫無尊嚴的死亡。
那一刻,她笑了,她說這哪是解脫,明明是活受罪。
那天,其實我並不是嚇唬她。
那一刻,當自己都瞧不上自己的時候,活着還不如死去,至少在那一刻是這樣。
然而生命不止那一刻。之後,她不再說自殺。
一年前的冬天,她對我說,曾經的她好傻,她謝謝我在那一刻的相伴。我告訴她,那一刻我是很認真的在幫你想怎麼死。應該謝你自己,如果你真下定決心,誰又能阻止你呢?
那一刻,她笑了,她說沒有了你的日子,我過得更快活。
那天,我一個人走在街角,沒有星星的夜空被霓虹照的略帶滄桑。那石子路上的影子,像極了沒有靈魂的倒影,卑微了街角。
我忘記了走了多遠,走了多久,只記得那一刻,我忘記了她。
今年初春,我對自己說,七分七寸的世界只是一場夢。
今年初夏,我便問自己,拿什麼祭奠,那逝去的青春?
誰說一定要走別人的路,誰說輝煌背後沒有痛苦。
那一刻,不是開始,也不是結束。
敲打着熟悉的鍵盤,抒發血液的澎湃,做一個飽含理想的青年,為家人,為朋友,為祖國,為那操蛋的責任,為一切,奮鬥着,努力着。
這一刻,Boringisnotfr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