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一世的孤獨也追逐住在無奈中煙火里能瀟逸颯颯的陋舊銹皿之寒酸。花前碎,月入醉,方與痴笑,貪圖不醒人世的娘子也罷、涼人也罷,總免不了世道的異議非鳴,大大小小塵世。誰曾解得我這半張字眼裡的滄顏:桃花落,未亡人?筆/黛藍
冷清宮
清夢轉聊聊。何處梅花笛?
誰家碧玉簫?鰲愁坤軸陷。
很喜歡這樣惆悵的獨自思緒幾個字,一句話。很美的境界吧對於自己來說。
六月的翻雲,外景白光光的地面卻是撒了一堆一堆的黃葉子,每日晨際從外面的道上拐回家,或從家中急步在風吹里。出門一眼掃落的就是那整排依挨屋廊外的濃青樹,枝葉絮亂繁榮,這個季里它熱情的散開出楚楚憐潔的白冷霜風大蓮花。我總詫異的糾結它的綻放,總想象它不該開進這樣暖刺的月份。
六月,它在我的膠片里,藏不起白色,安年的花開它會掉落孤蝕,死於安靜。
偶爾我會站在窗前,獃獃的不想入屋,我也不清楚自己在看什麼,卻又不捨得抽離眼神,是發現最遠處有個人?可能不是誰的身影,是一陣打碎街尾地嘈雜。其實現在我的生活無非是睡覺,最恍惚的是也是讓自己睡覺。我知道太多人都明知我是一個愛睡覺的懶蟲,不管認識與不認識的人我都只管訴與他們我這時也正是在睡覺阿這般輕巧了的話。這刻我是真的來了點睡意。很想閉眼。
我開始頹舊,開始想有個安身的草茅岩壁,我不排斥荒郊的野林,只要能偶爾見見太陽光線,偶爾賞個皎月,冰清玉潔便是我崇尚下的生;涯。我對陌生的一些人說自己浮渙的想居入草房,裡面設有一個出入的廳堂,只要見得乾淨就心足,不需奢侈的金玉粉梁,醉眼煌暉。一單間安安詳詳的小卧室,窗檯便是紫檀木的書桌椅,有三角碌翡青銅爐鼎吹溢的冷香熏香精料,瀰漫整個空間。有鴛鴦對的蠟燭台和紅鮮燭蠟,月色過肩時想必古人已早已小心的將蠟台點起,換成燭火微熱的夜光。我鍾情於紗窗,梅花式小几,美人古畫,青瓷高瓶中內插的花卉,玫艷的翡翠撒花被枕床褥,王羲之的書法和東坡先生的詩詞歌賦,一塊絲汗帕,一把掩春桃面兮的美人少畫扇,掛有玉石吊墜。我想我養修得那美倫沒幻地境,每日的滋生的寂寞便定是消遣在筆墨紙硯裡頭。
我住在“清月宮”,也就是我奢求擁有的破草茅屋,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冷宮。
寂靜封閉的空間,位於山陵的西北角,和它並排的還有杏葉亭,不解的是圍繞這山上是,一明一暗,一高一矮,一山一水,稀無杏花,虛無杏樹,何謂杏葉亭?我知道這山坡底下就是池沿,望眼過去有條石子小徑,四處縫扎野草,輕步踏上石台小道,尋覓去處而鞋底不沾一絲污潰,可見這被哪戶人家的僕人打掃的何等的乾乾淨淨,可謂真乃勝於不敢染落半毫凡塵灰跡。
忽停留腳下的步子,坐落的原是一個寒牆蔭隱的尼姑庵,我沒去推開門軒,我知道裡面的舍下一定住有人士,我也知道她們那些人不可能會喜歡被塵人打擾,就算問津。
尼姑,脫俗了庸庸擾擾的胎骨,素若凡體。故曰:佛門無坎,回頭是岸。
山坳里近水一個所在地是“清月宮”,是被桃花隱蔽起的孤檐。其實世人不小心探索,也不容易尋得此去。桃花錯伐,翠竹掩護,更何況周圍不曾住有煙家戶曉,無閑人自此經過,而開僻芳泥香徑出入坡埂,與外界相通。故我稱讚它為,桃花里遺失的夢園,相比得世外人間。
這坐荒廢了的山上只被古人種下一簾花色,便是桃花。每年中,三月開的翩翩起舞,姿態萬喚,總免不了爭相鬥艷。
彼生我最愛桃花的憐憫粉樣,所以我便凝狂出老死在“清月宮”里的床榻晚念,不怕世人的痴笑指撮,升化為一縷青煙。我想在“清月宮”的門外青台階梯旁邊與溝邊外翻的四角牆門上增兩個簾籠,我會用自己嬌弱的身軀,讓它掛着更高而照耀出更多的微亮。
我想,在這個六月,聽一場天地銜接的喘喘水驟的夜雨和樂。
西窗,有風,有月,有琵琶與簫奏。
還有一個扶移滿載桃瓣的桃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