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愁如貓,就像爸媽養的那隻愛玩線團的的貓,鄉愁湧起時,把我的心也抓成一團線,絲絲縷縷纏繞於異鄉的歲月,絲絲縷縷牽扯出濃濃的鄉情。線在手,心已如斷了線的風箏飛回到家鄉那一段天藍之下,看炊煙裊裊升起時,夕陽溶化在小橋流水中,暈開了故鄉美麗的黃昏。於是我在黃昏中走過那浮滿蛙鳴的小河上彎彎的外婆橋,走進媽媽用手搭起的眺望里。
鄉愁如貓,就像爸媽養的那隻愛捉老鼠的貓,陪伴我於異鄉的夜裡,我就再不用怕城市的老鼠,咬壞我的衣服和書,咬壞異鄉的日子和心情。可是貓咪呀,你可要看清,那隻趴在電腦旁長長尾巴的“老鼠”是我的鼠標啊,你可不要把它也捉了去,那樣我可怎麼在夜深人靜時用電腦敲打出我的思念呢?
鄉愁如貓,就像爸媽養的那隻愛搬東西的貓,常常把家中院子里的葡萄架,屋炕上的花棉被,灶台上媽媽做的農家菜統統都搬到我的夢裡來,搬着搬着把我的淚也搬出來了。可我不想把這麼多的淚包在手絹里,這濕氣會讓這一方異鄉的天空都長出寂寞的青苔。那就讓貓咪為我扯過一片故鄉的雲,等它飄過我的窗前,再讓我痛快的流淚,讓故鄉的雲把我的淚捎回家鄉,或許可在家鄉缺雨的季節里,灑下一片女兒的赤子之心。
鄉愁如貓,就像爸媽養的那隻愛睡懶覺的貓,睡在我枕邊的時候,用它的尾巴撥弄着我的鼻子痒痒的,於是響亮地打起噴嚏,這定是爸媽在念叨着我——家鄉的老人不是常說,如果你想誰,常念着她的名字,她就會打噴嚏嗎。那麼,在我時常用指尖描摹家鄉的名字時,我的家鄉是否也會感應到我的呼喚,而把噴嚏清脆成如春風中風過禾苗的細語,夏日裡莊稼拔節的脆響,秋天時瓜熟蒂落的清音,冬雪后秧歌鑼鼓的喧騰和孩子手中鞭炮的炸響一般熟悉的鄉音,來撫慰我這一個遊子的思鄉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