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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女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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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是個超級女漢。她是我諸多女同事中的一個,我們一個辦公室,在我剛到只能拿個小筆記本蹲在牆角打下手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個了解辦公室所有事宜,能搞好本職工作且隨意想幫忙就能幫上忙的職場達人,在我實習的期間完全就是一個D百度,一年的時間裡她已經滾過了幾個辦公室,作為為數不多的年輕人基本上把除了只有領導能做的事情全部做了一遍,因此我們叫她超級D。

  她挺奇怪的,剛剛見面的時候我覺得這一定是一個27歲,脾氣怪異的中年女人。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相處,最前的一個月在我偶爾的詢問中風平浪靜的過去,之後一個月,在單位呆的漸漸寂寞,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在寢室,不是在做文案就是在做飯,實在讓人太壓抑,腰間盤都快突出,腦子也快發霉,四年前剛剛上大學,我還以為自己一定會是個在都市燈紅酒綠的大樓里美美上班的小白領,現在卻在遙遠西南邊陲一個非主流市的偏遠鎮上做文職,平復了一個月的心情終於忍不住了請D漢去縣城裡面看電影,我偏愛文藝《無人區》但是擔心她睡着,最後我們還是看了明知道是爛片的《四大名捕2》,於是我權當花錢看動作戲,後來我死皮賴臉蹭她家房子住,站在她家17樓的陽台上,整個縣城在我的俯視下燈火通明,我心裡生出了絲絲的傷感,我看着縣城裡最高的10幾層樓房,幾條夜夜通明的商業街,還有遠處仍有響動的工地陷入深深沉思,我到底在這裡做什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就在我思考這麼哲理的問題時,D向我提出了更加哲理的一個提問:想不想跳下去?我楞了幾秒,趕緊從陽台撤到沙發上並死死拽住沙髮腳不放手。由於D的新房周圍全是施工隊,擦了擦床頭的灰塵便在驚恐中沉沉睡去。

  D微微奇怪,我們讓請求她幫忙的事情如果以一種好玩的戲弄狀態出現,是一定不會答應的,執拗起來像一頭牛,只有板著臉告訴她,這事情很重要,不管多麼麻煩,她在最後走的時候,還是會說一句:我還是幫你好了。

  那天我調皮了一下,訂書機沒有釘子了,女漢問我拿幾顆,順手回道:求我啊。嬌滴滴的妹子不應該說一聲,哎呀,大爺,求求你了,或者板起臉來語帶威脅,女漢只說了一句:信不信我釘死你,於是我乖乖把釘子交了出去。

  女人的同一種狀態在不同的年齡段人們賦予了不同的屬性,比如10來歲的妹子要是傻乎乎的,我們叫她“萌”,20來歲的妹子我們叫她可愛,超過25歲,依舊保持這種傻氣逼人的狀態我們就只能說其“憨”了,當然同樣情況下男人被無情稱為“蠢”這件事情我們就不細表了。女漢D就是這樣一個憨到極點的人,當上司發神經的時候,她鼓圓眼睛,捏着肥拳,氣呼呼地翻着白眼,但是老大安排的事情一件都不敢落下,咕嚕咕嚕悶聲不吭的就辦好了,這也是極為讓人敬佩的一點,由於她長期這種蠢萌的屬性,以至於我認為這是一個棉娃娃,就算用針扎進去,那也是毫髮無損,以至於,上次她在我對面摳頭皮說出血了我繼續呵呵地看着綜藝節目,並在期待下一個尿點,如果故事沒有引子,就沒有爆發點,就好像如果不是我把電視買錯,我爸媽就不會提出我不尊重他們意見這一歷史命題,就好像如果沒有失戀,年輕男女們不會再街頭喝的爛醉一樣,另一位同事破門而入,極度浮誇的對正在“摳頭皮痘痘以至於出血”的女漢問了下:你腫么了?D漢眼神15度向下開始顫抖起來,我趕忙跑過去,就像當時我膽結石病發寢室裡面的老姐們兒摟住我的腦袋一樣抱住了她的腦袋,那個瞬間我覺得自己抱住的這麼油乎乎的一個腦袋其實就是作為一個人的終極精華,其實我和別人聊天都只是在和這個腦袋聊天吧,不油更加抱得更緊了些,而在腦袋裡發出的神經指令下,女漢哭的眼淚與鼻涕齊飛,斷斷續續說著自己撞到柜子的全部經歷,雪白浸着紅的衛生紙團分散在手旁,這一刻我覺得實在太好玩了,看起來憨憨的姑娘受傷了還是挺害怕的,雖然她事後一直強調自己只是擔心洗不了頭。幾度憋住笑之後我只有欺騙她頭頂上就出了道小滑痕,極其短細,甚至我都要看不見了,這樣的傷口完全都不是傷口,最多一天就恢復了,然後她看着擦出來的血哭得更加厲害。於是為表慎重,畢竟和我交流的還是這個腦袋,我強制性把她拖出去準備在衛生院接受下消毒,最後女漢覺得這個小的傷口還是不要去衛生院了,在街頭藥店進去,本來傷口很小,我倆都不好意思要求別人給上個繃帶什麼的,藥店老闆也很詫異我們到底要做什麼,於是勉強地給我了我們一點碘伏,回去的時候我幫女漢清潔了下傷口,女漢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如果不是因為加班或者家人長期在外面也許經歷傷口的時候我們不會那麼的失態,不會感到那麼的無助,不會想放縱哭聲,人是感情動物,不管在哪裡,沒有關愛,都會感到害怕和驚慌。哪怕對方是看起來那麼的女漢。

  所以啊,珍愛生命吧,善待女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