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年的國慶,和水音早早商量好了,她來四川,一起游青城。水音喜歡山,喜歡靜。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就計劃,將來在大山的腳下築一間帶青瓦的木屋。門前最好有一條小溪流過。我說那你早上就在溪邊洗衣洗菜,我就上山捕獵砍柴。她哼了一聲,不滿的說;“不許去傷害那些小動物。你不是引陶潛為知己么,為什麼不學他的行露耕煙,戴月荷鋤呢?”說著她的思緒就進入那山水木屋的意境里去了。接著說到;“到了春天我們就上山中采遍每一種花,然後戴花在你的頭上,這樣我就能白天夜裡都和這些芬芳漂亮的花草相伴了。”我無奈的看着她陶醉的樣子,暗自希望到時她到時不要強迫拍花照就好,不然就尷尬了。最後她肯定的對我說;現在起你就學古人不要理髮,將來好多插些花草。
臨近國慶,有同事駕車去山東。我就跟水音說,還是我去濟南好了,我也想看看大明湖於趵突泉的。我笑着跟她說,在一汪泉湖瀾光中,我去捕魚,你吟詩授課,日子也很不錯。電話里她洶洶的說;“君子近竹不愛肉,這就是你文字氣質都不如古人的原故。將來在一起了一定要把你的臭德性改過來。”說到這裡她有些傷感;“說這世界上你是唯一和我想法相近的人了,雖然還有一點點不同,不知,,,,。”我不想看到她有一分一秒的憂鬱,就接著說;“當然願意改變,與你同喜同樂,相攜相伴。”
趵突泉公園裡有宋代詞人李清照的故居展覽館,說是館更像古宅名苑。翠竹小院,曲徑花幽。大堂中有一尊的白玉立像,其神氣端莊優婉,卓然秀雅。與文字中的易安確有幾分神似。水音在這高俏的玉像前凝立,似自語,似訴言的念出“當庭際,玉人浴出新妝洗,,,,,,此花不與群花比。”水音今日穿了一件粉紅的外衣,在這高大的白玉像前,好似冬日梅雪,相親唯靜,各呈顏色。動人心目。我接着她的話余念出了:“莫許杯深琥珀濃,未成沉醉意先融。"
長假這市中心的公園,踵及肩連,人潮波瀾。我很擔心水音的責怪與不耐。她卻一臉的平靜,只是緊緊的握住我的手一刻沒有鬆開。在擁擠的人群中,我們好不容易在泉邊的水亭中找了兩個位置坐下。我立刻將水遞給了她,她喝了好幾口,才整理眼角幾縷散開的細發。然後瞪了我,說不許這樣盯看。在這長條的石凳上我們相依坐了許久,看着潭中三泉突涌,形似雪山翻浪,聲如夏日天音。而水邊樹竹林立,枝繁葉綠。有風至,與水相拂,魚戲鱗舞。久了,水音對我說以後我們離開喧囂繁華,日日親山近水,寂寥寧靜。你不會厭倦么?我握緊了她的手,望着她的雙眼說到;“我心如泉,乘意涌流,無有停歇。”她靜靜的看着泉水說“水音亦如綠竹,水若常在,影必常留。”
人生的道路如蜀道崎嶇崩絕,總不與人預料着意。人間的情卻是空天的流雲,聚了。濃了,淡了,散了。今年的長假過了又休年假,一個人慵懶無聊,四處閒遊。不知為何到了濟南,又去了趵突泉。在那玉像凝了片刻,就有一對情侶,遞給我手機,讓我給他倆留影。在他們笑得開心時,我按下了快門。然後就要把手機遞還,可他倆還要多幾個造型,要多拍幾張照片。並客氣的說謝謝您了。最後我來到觀瀾亭在石欄處停下,清水仍在樹竹猶綠。只是人多了流連,瘦了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