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鬼魅的抬起迷離雙眼,漸漸撥開細緻的眸探看這個依舊風雨裹藏的世界。
於三月,初識天涯,於三月,漸識藍顏,於三月,貼下首稿,於三月,欣喜相逢。
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會無法自拔的陷入你的泥淖,一步步滑進直到窒息也不願再離開半步,那麼,假如有一台時光機可以逆轉我所有的命運,我一定不會選擇落戶天涯,我寧願將文字散盡,凋謝成碎花,零落成泥,也不願招惹你的是非,對你允下莊重的承諾。而我,又是一個極守信用的人,所以,註定要被你牽絆一生。天涯,你又在何方,你的杯足夠大能呈下我內心深處長年陰暗角落裡的所有苦水嗎?
有時,我會因為有你而幸福的微笑很久很久,牽起的嘴角總是不願悄悄放下,天涯,你遠在端頭,又近在手邊,彷彿夢中的白鷺鷥,飛過我妄自菲薄的流年,靜美的召喚,純潔的飄逸,世界都是如此安穩,若虛若幻。可是每當我睜開眼,明明發現淺紫色屏幕上印着點點的血淚,下面有很多人或安慰或批評的留言。這又是真實的世界,伴着飄渺的幻音。
那麼多人組成了天涯,天涯又守護了那麼多人。就像,我們總想找出另一個相像的人來一起走走這人生之路,卻最終發現,生命的救贖其實就是自我。不過是以自己的腳跟為圓點,以自己的影子為半徑,不停地旋轉,不停的探看,融進去的人最後被無情的甩出,停下來歸去的時刻,依舊是一個人,一個影,黑漆漆的,沒有任何錶情,卻忠誠的追隨了你一生。黑白色的純粹世界,容易分辨也容易顛倒。其實,我是天涯,天涯是我。我們不過在某一個時刻,脫離了彼此的節奏,最後也終究會重合。
我卻依舊視你為伴,視你為肥沃的土壤,足以我貧瘠的生長,不沐雨露,不羨風霜,只要你為我提供立足的一尺之地,我便為你遮擋三尺的陰涼。
我對你說的第一句話,是滿腹狐疑的質疑我自己:“我現在想不清我寫那些文字是為了什麼,我找不到答案。”我把你當做晶瑩的玉壺,那一刻,已為你投進我剔透的冰心。你沉默不語,我便在沉默中暗自嚼咀這些無力的少年愁滋味。直到某一天,一個人給我留言說在我的文字里看到了感動與共鳴的清流。我便於那一刻猛然發現,你其實低着頭,早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曰,最後你會自圓其說。
有很多人,踏入你的領地,然後路過我的身邊,我彷彿一直在低頭孤芳自賞,絲毫不理會誰的良苦用心。卻也希冀着某些同樣的成長,能夠與我一起跋涉生命的荒涼,我們同行,卻不需要許以另一半的名義。於是,我遇上這些藍顏,遇上這些女眷,遇上這些美麗的同行者,他們孜孜不倦的陪我咬文嚼字,陪我夜闌絮語,陪我荒唐怪誕。你總是笑着看我平素隱藏好的一面又一面,然後報之以慷慨的大氣。天涯,我該怎樣感謝你。
當我漸漸明晰,其實我所在的天涯不過是你廣闊區域中小小的一隅,發光點也足夠不明顯,我卻安之若素,打點行囊,安營紮寨在青春文學這小小的島。這裡的水一年四季總是暖暖。這裡的空一年四季總是晴天。這裡有我最摯愛的朋友,這裡有我最歡喜的笑顏。
三月再回,一眼望去,不見當年蹣跚學步。三月風雨漸行漸消,鬼魅驅散,眸子里一片明媚春光無限。
於三月,熟識天涯,於三月,置笑藍顏,於三月,貼下多稿,於三月,感激相逢。
我才發現,走在你的懷抱里,一直都是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