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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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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台夜靜風涼,月下徒自思量。醉眼搜尋處,鄉愁幾經醞釀。斷腸,斷腸,又是一夜凄涼。

  ——題記

  一身疲乏,靜坐陽台,飲酒侍弄月明風清,凄凄然,戚戚然。

  心思似貪吃蛇般,吞食着點點滴滴的記憶,在有限的空間里游戈,最終還是因身軀的漸漸變長,空間的容不下而碰壁,爆發了滿心的傷痛、空虛。

  攬一杯清酒,看月正當空,月亮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刻意要躲避我的相邀對飲,竟招來些許薄雲以遮蔽行蹤,可怎麼又不收去了光芒。月兒啊,你可知道,入我眼裡的,不僅是浩淼天空的月色朦膿,還有萬般的思量感傷。

  酒可催情,實在傷心,拂去了白日里虛偽的表情,湧現着一切切的真情實感,淚眼朦膿,迷離在月光霓虹,怎奈都是街市樓廈。想,故鄉山水是否依然?可嘆,荏苒時光,作客他鄉已是兩載,志燃灰,路茫茫,無助迷惘幾徘徊,身疲心衰渡我夜夜難眠。看,今夜如是,好似更多了點回家的念頭。

  西風頻頻而來,閉上眼,感受着陣陣的清爽,夾帶着些許家鄉的味道。循着風的方向,穿過萬水千山,有一刻,彷彿看見母親利索的在為鍋里新趕來的面調製着鹽水,而父親如舊的在一旁侍弄着他鐘愛的煙桿,砸吧砸吧地吐出一圈圈的煙霧,靜待面熟動碗。心突然的揪痛,卻也始終沒看清二老的容顏,也許我在刻意吧?其實,我害怕着,害怕看到他們佝僂的身姿,滿頭的白髮,滿臉深深的皺紋。又一次陷入深深的回憶,只關於父親母親,或許是尋找着某些能安慰自己且不再自責的東西吧!

  不知誰無意間驚擾了看更的狗,突兀的狗吠聲驚醒了深思的人兒,也讓寂靜的夜徒增了幾份喧鬧。

  夜本來是安靜的,可能是緣自內心所期許着熱鬧,倒顯得夜總那麼使人煩躁。

  記得,曾經的自己喜歡夜,喜歡夜裡的熱鬧,於這貪涼的夏季猶盛。那時在家裡,每每晚飯後的娛樂休閑,或打牌,或看電視,或擺龍門陣,都是歡聚一堂,歡聲笑語里盡洗一天的勞乏。如是這月夜,孩子們往往還要成群結隊,遊走於月光下呈白色的馬路,曲曲折折,或陰或明間追逐嬉鬧,高歌怪叫。往往孩子們的聲音還會起連鎖發應,引來一聲狗吠,兩聲,……整個寨子都是狗吠聲,以致接鄰的另一個寨子也出現了回應,就這樣一個接着一個,不一會天地間便充斥着孩子們的歡笑聲與相對的狗吠聲。

  一切的一切,都那麼教人心馳神往,情不自禁的笑,又很尷尬的嘎然停止,想想,此時的自己卻也只能神往了。

  無法言說的失落感,淡淡散發出點點的感傷,再次仰望,月還是正當空,醉眼朦朧,或許等不到西陲時——看,落月深山處,可能也會有雙期盼孩子回家的眼。

  其實,好想,好想對自己說,“孩子,累了,想了,就回去吧!”可到了嘴邊,卻又喃喃道出——

  “孤客一身千裡外,未知歸日是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