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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父親的墳塋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守 望 父 親 的 墳 塋 何鄭

  透過莊稼地密密的禾稈叢,在毛茸茸的土地表皮上行走,來到山腳下,有一堆丘土,上面坑坑窪窪的長滿蒿草和藤條,密得像一張網,活像乾枯的腦袋殼上的亂髮,這裡就是父親的墳塋。前年,父親走過了六十六年的人生道路,在油菜花開滿的時節里,在兒女的“一路走好”的一片呼聲里來到了這裡,一群群起飛的黑蝴蝶相擁着他的靈魂,休眠在這一堆丘土裡。就像那油菜花盛開不出一月就收割了一樣,在墳塋里享受着無憂無慮,真正的安樂世界,在那裡靜靜的傾聽着年輕心靈的呼喚,接受着飛來的無數紙錢的榮耀,就在回顧他走過的六十六個腳印,重溫他留在腳窩裡的汗水溫度,二萬二千一百多個艱辛日子的風風雨雨就化成了一堆丘土。裡面裝着不知有多少個喜怒哀愁,多少回生死離別,多少個牽腸掛肚兒女情長都化成了墳頭上的叢叢藤蔓,似乎在訴說著什麼。是愁腸?是牽挂?還是昭示他漫漫的人生歲月?在墳頭鑽出幾朵野花來,又在表示什麼呢?父親的墳塋,實在是簡單不過了,一片莊稼長起來,就融化於自然之色中了,好像化成了一粒塵埃,被季節的風吹得不見蹤影。其實一個人的死,對於社會算不了什麼,可是對於一個家庭來說,那就是天塌下來了。一個普通人的死,在一個家庭里,不亞於一個國家死了皇帝。父親的去世,也是自然規律,死得其所。父親在兒子的關愛里走的,從兒子的安樂窩裡出發,到達灑滿陽光的天國,那裡沒有風雪,會得到超脫。父親,在那邊過得還好嗎?

  父親也是一個苦命人,據說,他七八歲成了孤兒,靠叔父供養,念了幾天書,生產隊時當過會計,在紅河水庫工地上,認識了母親。我八歲時,母親在生弟弟時,身患痢疾,父親照顧不到,第十天,她體弱不幸休克,午後魂歸瑤池。母親仙逝時才二十七歲,英年早逝。在母親生病其間,父親把一包藥品沒能送到母親的炕頭,讓母親吃下去。那年的秋天裡雨水多,我家院子里長滿玉米,還有紅豆角,長的很好。那年也種下了我對父親的怨恨和對母親的憐惜,並隨着時間的流失而瘋長。後來,父親的做法更加加速了長勢。在母親去世后,父親把弟弟送了人,自己去了苗河水庫工地。到現在我不太清楚,為什麼父親他能撇下我們到那裡?在那段時間裡,父親找了一個寡婦,到她家裡去了。在她家裡一住就是二十八年。那個寡婦死了,寡婦的兒子們容不了他,父親就被迫回來了。父親在那裡餵養了四個娃娃,都抓養成了人,蓋了房子,娶了媳婦。父親回來在我家裡也沒住滿半年,他又到一孀婦家去上門。一去又是十幾年。在他六十六歲那年的正月初九日,我接到信息,說他有病。我連忙去看他,父親說,胃裡有個疙瘩,有點疼。我伸手一摸,心裡吃了一驚,疙瘩的位置在胃裡靠近肝的部位。我馬上把父親接到縣醫院檢查,結果使我傷心,晚期癌症。不知為什麼,我一下子感到了生死離別的痛苦,和生命的短暫。生命一下子變得這樣脆弱,這樣經不受風蝕雨淋,瞬間變成了秋天憔悴的枯葉。失去的才是最寶貴的。在父親最後的一個月里,我看盡了那個寡婦的白眼,忍受了親友“阻擊父愛”的刁難,我就把父親從那裡接了回來。農曆四月二十七日,那是二零零四年,父親的生命在那一天升華成了一絲上天的陽光。當最後一針鎮痛的杜魯丁注入父親的體里時,我哭了,我再無法減輕父親的陣痛了。父親在別人家裡,度過了他年齡的三分之二的光陰,和我相處的時間加上我的童年還不到十年啊。當心中的風雨來時,我只有躲在你靈魂的懷裡。歲月,只能白我的頭髮,不能白我的心。父親的墳塋,其實是宇宙的搖籃,是靈魂的房子,父親躺在那裡邊,生命得到延續。面對父親的墳塋,耳聽墳頭上野草的簌簌聲,我站在墳外頭,父親在墳裡頭,我只有淚眼面對,父親把一切都回歸到土裡去了,活着的人還有啥抱怨的哩,過好自己的生活,平心靜氣,寬容忍讓,輕快的活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身體也會健康起來,臉面也會紅潤起來。父子的緣分都是天註定的。不要太計較過去。但願人長久,千年修得此緣分。你就會發現,父親的墳塋是人生路旁的一塊警示牌!天堂,並不是太遙遠,只要我們相互體諒,理解,調整心態,堅守快樂,天堂就在我們心中。互愛就在我們的方寸永生。父愛是生活中的潤滑劑,能減少摩擦,加速前進。

  守望父親的墳塋就是守望快樂,守望和諧,忘掉生活中的不快。在快樂中和諧生活,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一句話,守望父親的墳塋就是守望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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