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就是一種痛苦,一種悲哀,而那痛苦與悲哀的往事又叫人怎麼也揮不去,忘不了!人啊,為何要經歷那麼多的生離死別呢?多少年來,我不知流過了多少酸辛的淚水,依依惜別地送走了奶奶、舅父舅母、岳父岳母、叔父嬸母,還有父親和娘親,當這些在這個世界上最關心最疼愛我的人一個一個地從自己身邊消逝的時侯,當這些令人感到無比親切和非常可愛的身影邁着從容的步子走向西天一去不回頭,我幾乎痛不欲生。我在心裡說:走吧,你們都走吧,到奈何橋上等一等!
有句成語叫做頤養天年,這樣的老人縱然一死,卻是安度了晚年,一生中是多麼的美滿幸福!只可嘆我那勞累一世的父親和我那被病魔煎熬得瘦骨嶙峋的苦媽媽,他們剛剛從泥巴地里爬起來想要好好地歇息一會兒,就倒下了,不久就離開了紅塵去了另一個享樂世界。那兒真是天堂啊!在父親過世的那年大年三十,我噙着淚水寫下了一副對聯:終身勞碌,穿單衣打赤腳含辛茹苦;一世奔波,風中來雨里往冷暖自知。這是對我敬愛的父親的真實寫照啊!
也許有人會說,父母遭罪兒之過。是呀,我確實對不住父母,只要想到他們,我的心裡便會隱隱作痛,一種深深的負疚之情不禁湧上胸口。但作為父母的獨生兒,怎麼就不想當一個孝子呢?曾經在部隊里,正幹得火紅的我,就為著孝敬老人而回家侍侯病中的母親,失去了自己美好前程。退伍來到一家醫院,十多年的臨時工生涯真不堪回首,掃廁所、掏大糞,不發工資,任人擺布、欺侮,食盡了人間的酸甜苦辣。但我依舊堅持着,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好好工作,等熬過困苦,總有一天上蒼有眼,會給我轉合同增加工薪的,這樣,就可以讓我那風燭殘年的母親先享享清福了。然而,事如願違……
當我出人頭地,受到了政府和主管部門器重,也獲得了不少人們的尊敬,可是好景不長!這時侯,有人為了達到個人的目的,伊始攻擊、排斥我,終久,我被迫離開醫院,踏上了一條更加艱難和坎坷的人生路。
在我回家的那個炎熱夏天,母親在田裡割早谷,烈日高照着她那瘦弱的身軀,既病又累的母親幾次暈倒在田間。忽然有一天,母親對我說:“兒啊!媽硬是走不動路了。”望着母親祈求的淚光,我的心裡陣陣難受。可眼下又有什麼法子呢?我的兩個大女兒上到初中還穿着好心人施捨的舊衣。而就在這一年,父母收完早谷,又種下了秋谷。當母親喜看着自己的責任田裡,用他們辛勤的汗水澆灌成秋谷一片金黃,而母親,卻未來得及嘗一口,就奔赴到黃泉。
曾記得,我十七歲那年,為了幫父母在生產隊里爭工分,硬是要輟學不念書了。母親一連哭了好幾天,並一次又一次地苦苦哀求:“兒啊,你的身體這瘦弱,要是不讀書,將來能做什麼呢?”就這樣,我不負母親厚望,終於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成為當時近兩千人口的偏僻村落為數僅有幾個的高中生。只可惜正處“文革”時期,不能考大學,泯滅了我欲當一名科學家的美好的夢。( 散文網: )
還記得,我成家后,在只生養了幾個女兒的情況下,便偷着去結紮。父親覺得家中從此斷了“香火”,只慪得胃裡大出血。可是父親,仍然擔著滿滿的糞肥,一步一哼、一步一口血地朝着田畈里走去。多可憐的父母啊!縱然離兒遠去了,而他們的音容笑貌彷彿就在昨天,那樣的深情、關愛、呵護和養育之恩,我只有來世報達!
我的幾位親近的老人都永遠地走了。失去了父輩,失去了親人,就宛如失去了自己的保護傘一樣,任憑東南西北風。這不,那幾個不滿意我的人尚在咄咄相逼,硬是從我手裡奪去了飯碗。人世間,我的日子好苦、好累,我的腳步好重、好沉!
而今,我已是人老珠黃,還能做什麼呢?誰能讀懂我內心的憂與愁呢?誰能知曉我日後的路還得走多少曲曲彎彎?深感前途渺一片渺茫的我,思念中,看了看父母的墳,父母雙親的墳塋就在那村外荒無人煙的鬼地方。只見墓碑前面布滿了荊棘,墳上全是膝深的野草,凜冽的寒風裡,枯黃的枝葉在山坡上抖動。真是無處話凄涼!
思念中,看看父母的墳 標籤:做懂孩子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