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的牙齒

　　掉落的牙齒 文/老大山人

　　扳着指頭算了算，我今年已經四十五歲多了。看着鏡中的自己，情緒顯得有些低落。

　　今年的某一段時間，我牙痛的很厲害，幾乎吃不下飯睡不着覺，滿嘴的牙似乎都鬆動了，用手一搖，有好幾顆好像馬上就要脫離牙床了。我的心驟然揪緊！年過不惑的我，牙就這樣大量地鬆動了，是不是人已經衰老了呢？聽人說，人老先看牙。但像我現在這樣的年齡，還不至於就滿嘴掉牙了吧？可是後來的事實證明，我這種擔心並非是多餘的。牙痛過後，滿嘴鬆動的牙齒在隨後並沒恢復原樣，每個都能用手搖動，還有一顆大牙和門牙，先後光榮"退伍"，留下了不可彌補的缺口。好像受到這些掉落牙齒的影響，又有其它幾顆牙搖搖欲墜了。雖然還沒完全脫落，但是它們已經嚴重障礙我的生活，使我無法正常進食。照這樣下去，牙齒早晚恐怕會落光的。從這些掉落的牙里，我看到了深藏在歲月里的時光。如果不是在這個年齡，又是滿嘴的牙鬆動，我的心情是絕對不會如此沉重和憂鬱的。我也知道，牙齒掉落是人體自然現象，任何擔心和憂慮，都是束手無策。

　　我曾有滿嘴的好牙。一排整齊的牙齒。在我的記憶中，我的牙齒從來沒有給我帶來任何麻煩。不管是什麼食物，只要是到嘴了，不會因為牙齒不行而放棄過。無論是堅果，還是豬筋排骨，這些我喜歡的食物，都會在我牙齒的幫助下擺平，咬碎，細細咀嚼，然後吞食，為我這健壯的體格增加能源。我對自己的牙齒充滿了信心。在夏天裡，喜歡喝啤酒的我，會坐在風扇下，一為嗑着幾粒花生或瓜子，一邊拿一瓶冰鎮啤酒；不用開瓶器，只需用牙齒咬住，就聽一聲"咯噔"響，瓶蓋被吐出了嘴外，而清爽舒暢的啤酒卻源源不斷倒進喉嚨。因為牙齒的原因，生活就會滿意和舒心。

　　然而，光陰總是那樣無情。隨着時序的更迭，歲月的流駛，我滿嘴的牙齒開始失去了它的作用。後來，許多曾經是我最愛的食物，因為牙齒幫不上忙了，我只好割捨。掉落的牙齒里，或許帶走了我的健康和生命的部分。

　　如今，掉牙成了我的心病。四十多歲的就保全不了他的牙齒，心裡肯定有難言的失落和恐慌。秋去了還有冬天輪替，冬天走了春天還可以再來，季節完全可以再生。牙齒掉落了，像我現在這樣的年齡，是不可能再復返了。人到了一定時候，就像運轉的機器，終究會磨損，損壞，報廢。我們的生命，總有一天會像這掉落的牙齒，從時光的鏈條上掉落，不再復返。在生命的時空里，如何去抓住那些每分每秒不放手？好些天來，我的心裡都在想着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