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的家在公路邊,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看見路上車來車往,國子就把房子裝修了一下,請了幾個漂亮的服務員,開起了飯店,沒想生意特好,不到兩年,國子的肚子突起來,頭髮油起來,成了真正的老闆了。這天,國子接到同學錢小山的電話,說他有個表妹沒事幹,想來他的飯店打工,問他行不行?國子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錢小山第二天就把他表妹帶過來了。
“這是我的表妹阿麗!長得是不怎麼樣,你就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給她個事情做吧!至於工資,你隨便給一點就行,她在家悶得慌才要出來找工做的,對工資倒不是很在意!”錢小山把阿麗介紹給了國子,像虧了什麼理似地忙不迭給國子點煙。
那阿麗羞羞答答,一進門就把頭埋得低低的,此時聽錢小山說完,把頭一抬,國子一看差點暈倒了,原來這阿麗一頭烏黑如瀑的長發,身姿婀娜,凹凸有致,可那臉實在是太難看了,且不說不會化妝,把眉毛塗得像兩條死蠶,單是那大齙牙,把嘴巴撐得欲蓋彌彰的,就夠嚇人了,這樣的姑娘當飯店服務員,不把客人嚇死,至少也會影響客人的食慾,可是同學的面子不能不給,國子只得把她收下了。
阿麗長得這麼難看,讓她坐總台招呼客人當然不行,讓她端盤子上菜也不合適,讓她洗菜洗碗又好像不給錢小山面子,國子想來想去想不出合適的工作給她干,就對她說:“先不急着定個什麼固定的工來做,隨便看看,有什麼能幫手的就幫手,幫不上的就先看着。”那阿麗一聽,樂得大嘴愈發合不攏了,一會兒幫總台算賬,一會兒幫端盤子,跑上跑下,倒也快活自在。可國子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他想阿麗這樣的姑娘,其實天生資質不錯,壞就壞在那齙牙,把好好兒一張臉撐變形了。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整個牙齒肯定是小菜一碟,阿麗的牙齒要是整好了,可就真是美人一個了,讓阿麗去整牙齒,不但對阿麗本人有好處,自己也好給她派工啊!
國子這麼一想,這天路過一個牙科診所,就踅進去了,問醫生給牙齒整形得花多少錢,胖胖的醫生說這得看實際情況才行。國子想都沒想就叫胖醫生坐上摩托車後座,把他往飯店拉。到了飯店,正是就餐時間,飯店裡熙熙攘攘,阿麗坐在廚房門口,專心地洗着青菜,國子就先給胖醫生倒了茶水。沒想到胖醫生一眼看見了阿麗,他盯着阿麗看了半晌,指指阿麗,小聲問國子道:“你要我幫忙整形的,是這個姑娘吧?“國子說:“是啊!”胖醫生一聽皺起了眉頭,搖搖頭說:“要真是她,我可就整不了了!”國子問他為什麼整不了,胖醫生想了一想,說:“天機不可泄露!”說完起身就走了。
整個牙齒還有天機?你想多要錢就明說嘛!國子想着,起身就追出門去,把胖醫生拉住了,說:“你別跑嘛!你知不知道這姑娘是錢小山的表妹?你知不知道錢小山是幹嗎的?告訴你,錢小山是市電信局的大科長!三天兩頭髮獎金,這點整容費算得了什麼?要能把他表妹整漂亮了,他會不肯出這點錢?你不如直說了,要多少錢?”胖醫生呵呵直樂,如此這般一說,國子一聽傻了
國子回店后又傻坐半天,忽然靈機一動,把飯店的員工都招集了來,對他們說:“過幾天就是國慶節了,明天晚上飯店停業,搞迎國慶聯歡活動,請大家把各自的戀人朋友帶來,搞得越熱鬧越好。”然後又打電話給錢小山,叫他明天一定來參加。錢小山滿口答應,第二天下午下了班就趕來了。
聯歡晚會進行到一半,國子指着天花板上吊著的幾十條橡皮筋,說:“大家看清楚了!每條橡皮筋上都有一個我們店的員工的名字!請大家咬住有自己名字的橡皮筋上掛着的那個鐵環,用力往下拉!誰把橡皮筋拉得最長,誰就是勝利者,可獲獎金五十元!”
國子說完,員工們都說老闆這招有趣,紛紛上前找名字,咬環拉筋,笑鬧不已。只有阿麗不敢動。國子看着阿麗,笑得嘴都歪了,大聲叫道:“阿麗,上去咬啊!咬啊!”阿麗面紅耳赤,還站在那裡搓手,錢小山站了出來,對國子笑道:“你這招有點陰!好像專門針對牙齒長得不好的人設計的似的!我代阿麗行不行?”國子連說不行,可錢小山不管了,上前找到寫有阿麗名字的那根橡皮筋,張嘴咬住用力往下拉,叫大家記住拉伸的長度,這才鬆開嘴,哪知嘴一松,只聽嘣地一聲,錢小山的一顆門牙被拉斷了,掉在地上。錢小山捂住嘴巴呀呀大叫。阿麗看看錢小山牙縫滲出血來,上前把他拉住就往醫院跑。
一個鐘頭之後,錢小山和一個漂亮的姑娘回來了。大家一看,都不認識,只有國子捂着嘴笑。錢小山看看發愣的眾人,苦笑道:“大家想不到吧?這靚妹就是阿麗,她是我的女朋友!”
原來錢小山的女友阿麗沒工作,整天悶得不行,非叫錢小山找個工做不可。那天聽錢小山提到開飯店的國子,就吵着要來國子的飯店打工。錢小山想國子在學校時就是個弔兒郎當的傢伙,嘴裡三句不離女人,說話連葷帶肉的;他開的又是路邊飯店,人都說路邊飯店是藏污納垢之所,這傢伙本來就不白,現在近了墨,豈有不黑的道理?阿麗這麼漂亮,要是國子看上了眼,弄出個是非來可怎麼是好?再說就算國子看在自己份上,誰又能保證沒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可是不讓阿麗去給國子打工,錢小山又想不出別的辦法來了,想來想去,錢小山想出了個讓阿麗戴假牙扮醜女的辦法來,目的是讓國子絕了不軌的念頭。而那假牙是錢小山帶阿麗去胖醫生的診所配的。國子知道這些情況后很氣憤,就想出了牙齒拉橡皮筋的遊戲。他在寫有阿麗的名字的那根橡皮筋的環上塗了強力膠,目的是想把阿麗的假牙拉掉,讓她出出洋相,沒想到錢小山急於要包住這個秘密,上去就把鐵環咬得死緊,結果松嘴時被強力膠和橡皮筋的彈力生生拔掉了一顆門牙。
後來,錢小山把那顆牙放進一個玻璃瓶里,上面貼個標籤,標籤上寫道:被信任拔掉的牙!(責編: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