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晨歡:
你好!
這是我第一次給你寫信,也是我沐浴了十五年陽光第一次傾述友情。
上學的時候也沒什麼好說的,或許是因為說得太多了,每天都在一起,每天都在說。而你我間的友誼是不言而喻的。
你說不上外向,但我也不認為你內向。在別人看來你似乎寡言少語,那是因為別人與你沒有共同語言,但我與你有心靈的共鳴。我們也許是普天下的朋友中用放大鏡看到的,反映的是天下朋友的共性。
在我的記憶當中,你是從來不生氣的,偶爾與同學爭吵幾句,但我不認為你是真的生氣了。你很溫厚。可我就不同了,我會生氣的,因為雞毛蒜皮,或者其他什麼。所以,我要向你學習那處事淡然的心態。
說到成績,那是你的傷心之處,你的語文和英語難得破六十大關。你並不笨,只是不感興趣。與你一樣的是童胖子,他做英語從來都是擲骰子,擲出來的也不過五六十。一隻五樓下去的計算器,同學拿上來,按“ON”是沒反應的。給他一節課的時間,就讓它靈活如初。他干這事特帶勁,全神貫注,我們也經常和他開玩笑,說他長大后是修計算機的。
我們的初識,是哪號吉日我記不真切了,但我知道是在初一上學期的後半。一件看似平凡卻又不平凡的事讓我們相識。這又是地心引力的傑作。
別人說,好朋友總是會鬧矛盾的,但腦海中無論怎樣都浮現不了你我紅臉爭吵的情節。那是因為你溫厚(前面也說過),和你這樣的朋友實在吵不起來。有時候意見相左,我們內心互相謙讓,你我是為友情讓路。換了童胖子就不是一般景色了,他這人,執拗,用關漢卿的話說就是“蒸不爛、煮不熟、槌不匾、炒不爆、響噹噹的一粒銅豌豆”:皮厚。他也愛吹牛,不外乎我們都認為他姓牛。
且說初一的那次吧,他非要說那年九月下了雪。“你何不把9倒過來?”我曾經這麼諷刺他。“下了的,你們沒看見而已。”他堅持說下了的。幾乎每個知道他說這事的人都認為他眼睛有點問題,但他固執己見。我估計現在打電話給他,問他下不下雪,他准下。
光陰荏苒,人總是經不住時間的洗禮。初二以來,基本每個學期我都會與你感嘆時光的飛逝,並且都是在晚上去寢室的路上的那個樓梯口。這我還是記憶猶新的。
初三,我們原本不在一個寢室,你在104,我在103。我可謂和阿彬夜夜高談。終於在一個阿姨不經意間路過103的晚上,罪行被揭露。104有一張空床,像是可愛的上帝特為我準備的。在去辦公室轉一圈后,我便欣慰地講我的住處定位在104了,並且旁邊就是你。
“知道了嗎?”每每早上都是我將你從夢中喚醒。
“知道了。”你總是有氣無力地回答着。
待我刷完牙出來,你便還是不知道,我只有將你的被子奪走。冷一冷,便有精神了。待你穿好衣服,趕你去刷牙。被子我來幫你疊,反正我閑着,又要一起去吃早飯的,浪費你的時間在人生槓桿上與浪費我的時間是平衡的。
日常生活中少不了晚上的洗腳。一個盆四個腳,旁邊外圍還兩個肉較多的是童胖子的。他的盆中水只沒過腳趾。我們的盆則剛剛到口,這依賴你這倒水的技術。這裡不得不提起我們那扣了N次分的擦腳布。不知道多少個這樣的鏡頭:
陳旭耷拉着臉,來到我們面前:“阿瑜,你們的擦腳布又扣分了,這已經是第X次了。好,又要去辦公室了,我這寢室長當得太不容易了。”說完嘆氣扭身離開。
每天一包奶,健康中國人。話說,我們的倉庫和童胖子的倉庫是共享的。偶爾存些波力雞蛋卷,一根你,一根我,一根童胖子。有時阿彬來掐半根,掐掉的那根是童胖子的——毫無疑問。儘管他時常抱怨,可誰讓他來得晚哪。
我們的腳總是從開燈洗到關燈,為此還被沒收一隻手電筒。
那是一個冬天的晚上,關燈了,你被子未鋪,我幫你用燈照着。門外傳來踱步的聲音,我隨即關燈,可惜來不及,還是被發現了。值班老師懷着發現手機的竊喜,開着打火機來到我床邊,“什麼東西?拿出來!”他嚴肅又傲慢地說道。我淡定地將那隻手電筒送到他手中。他把玩了幾下,什麼也沒說就走了。我想他那廝可是氣死。
……
你我已半年未見面。畢業后,我時常緬懷曾經泗洲的點滴。面對哪張陽光粲然的畢業照,我總是在撫今追昔,感時傷懷。
最讓我難忘的便是我離校的那個傍晚,夕陽渲染着這一切。我讓你幫我搬書,因為我想到的只有你。
最後,祝:身體健康,事業有成!
格言般雋永的好朋友阿瑜
2011年2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