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絕世的情誼交響
舟戈
現實流行找情人,網絡流行覓知己。
情人是無奈婚姻的自然發展,一錘定音的婚姻不能標誌愛的完美,許多的遺憾不一定爆發成撕心裂肺的分離,情人的情調成了精神的補充。情人盛行於世,嫣然成為個人能力的表達。在這個社會,總是勉不了世俗。有如陽光照着紫紅的虛幻。
也許沉默可以靜化靈魂,可是靈魂卻逃亡在夢。
網絡就是現實的夢。越過阻隔,越過時空,成行在網絡橋。只要希望未瞑,精神就有渴望,靈魂就有活力,夢想就扇動它的翅膀飛翔。靈魂的不安,讓人人都變成渺小可笑;靈魂的不安,也讓每一個人都變得強大無比。不必扮演,不必粉飾,裸露的靈魂也是美麗。質樸自然的聲音,發出令人難忘的信號,因為精神的需要,靈魂在找尋……借網絡橋的通達,這聲音彷彿浮於白雲之上……
精神和肉體是不可分割的。可是網絡讓人達到了這種境界。因為身體孤獨和靈魂孤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身體渴求愛與被愛,撫摸與被撫摸;靈魂渴求欣賞與被欣賞,理解與被理解。肉體需要情人,靈魂渴求知己。什麼是知己?沒有確定的解說。有的只是模糊的感覺。我個人以為,梅克夫人的作為,應該算是知己的最美註腳。
梅克夫人,11個孩子的母親,俄國公爵的遺孀,富有的女貴族,這一些都不重要,她的名字能夠流傳,她的事迹能夠流傳,就因為她是柴可夫斯基的知己。柴可夫斯基是世界偉大的作曲家,為人類文化作出了偉大的貢獻。但是可以說,他的貢獻也是梅克夫人的貢獻。柴可夫斯基在他的重要作品《第四交響曲》就表明是他和梅克夫人共同的作品。梅克夫人是柴可夫斯基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甚至可以說,沒有梅克夫人,就沒有把俄國音樂推到世界高度的柴可夫斯基。梅克夫人酷愛音樂,也如同伯樂認賞識千里馬一樣,她看到柴可夫斯基身上的藝術潛質和音樂才華,於是出資讓柴可夫斯基辭掉教師工作,專職從事音樂創作。柴可夫斯基接受了梅克夫人的幫助,梅克夫人每月每月實現她的承諾。由藝術的賞識到經濟的幫助,他們成了人際關係中最美最美的知己,他們成為相互的精神支柱。他們談音樂,談思想,談創作,可是僅僅局限在信件的往來中,不言見面。就好像我們今天的網絡聊天一樣。他們的距離有多遠,據說是一塊草地。其實是一個諾言——建交之初梅克夫人提出的前提。一個簡單的前提,一個美好的前提,一個潔凈的前提。
如果欣賞就是愛,那麼,梅克夫人從一開始,就把愛定位在美麗而且潔凈的界域。愛在潔凈中,多麼美妙的吟唱!思緒隨情飄動,靈魂穿越迷霧森林,翱翔在如夢似幻的青山綠水之間,翱翔於天宇之下,不受世俗牽挂,不受凡塵羈絆,沒有塵間的污垢和非議,僅餘一片純真……
如果欣賞里有了肉體的慾望,會是一種怎樣的煎熬?如果是在苦苦的等待一個人,而沒人在意你的等待;如果不給等待一個期限,慾望就是一種深深地絕望……
我欣賞梅克夫人的不言見面。我禮讚梅克夫人的不言見面。這是一種崇高的男女真情。十四年的知己交往,梅克夫人和柴可夫斯基僅僅見面一次,是兩駕馬車邂逅,風吹窗帘的一瞥。如此美妙的見面,真是如詩如畫。梅克夫人對欣賞與愛慕的把握,對現實與心距的把握,本身就是一首交響曲。讓人在欣賞的同時,產生多少由衷的感慨!心靈跟隨梅克夫人的愛跡,彷彿聽到她在歌唱愛的更深刻的路標,引導我們走向唯美的人際。在音樂的高潮中,靈魂會感悟……
回首我們的現實,霓虹閃爍的燈紅酒綠,成了夜生活的主色調。人來人往的腳步有多少堅實?多少鎮定?誰將今夜有約?誰在窗前愁眉?誰去酒吧買歡?
潔凈是最好的回歸!
是梅克夫人塑造了柴可夫斯基,是梅克夫人成就了柴可夫斯基。《悲愴交響曲》是他的扛鼎之作,是他作為世界級大師的不朽之作。這曲作品的產生,應該從另一個角度感謝梅克夫人。十四年的知己突然斷交,柴可夫斯基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他感到絕望。不是經濟問題,柴可夫斯基的經濟早已改觀,他的絕望是一種精神的崩潰。在崩潰的情緒下創作了《悲愴交響曲》。該曲一改歐洲古典交響曲的傳統模式,將第四樂章的歡快激越變為低沉徐緩,從而更好地表達了悲愴的主題。人們理解了他的悲愴,在彼得堡歌劇院里,達到催人淚下的效果。兩年後,柴可夫斯基謝世了,年僅53歲。他走了,他和梅克夫人共同創作的《悲愴交響曲》卻留下來,成為人類寶貴的文化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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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聲有如天籟,飄逸在夜空,盤旋在心上。心已經幻成精靈,翩翩不停,天上人間的夢幻之旅……純潔的聲線,唯美靈動,以清香飄逸忘川。晨光綴滿裙擺,淌水而來的是夢。一襲霓裳,漣漪於夢裡的風姿,讓一生變得短暫,變得靜謐,也變得洶湧澎湃。洶湧而起的是弦樂迴響,是天際而來的傾慕,是相遇的心醉。是空靈聖潔的心意,始於前世的情願,歸於來生的亟盼。唯此生出幻象。這痴迷的慕念,是永不停歇的悲愴。
追逐聲音的風華,追逐音樂的傳奇,為知己的愛沉香。歷盡人間的風霜雨雪,輾轉俗世的煙塵,為愛的輝煌,續寫別樣的一章。
能敲擊聲音,就能鐫刻思念,雖然不能蓄情成愛,卻能將知己的坦然,世紀禮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