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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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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裡碧波粼粼,水藻悠悠,天空彩雲淡淡,飛鳥盤旋低回,三五成群的人們在河岸邊或遊憩或交談。

  雨後的傍晚,夜色漸漸地襲來。路燈也一盞一盞的亮了。周遭是一片恬淡。靜默在這樣的環境里,使我覺得傳說中的世外桃源應該也就這樣吧。幾位老人坐在河堤欄杆的旁邊,輕輕地搖着涼扇,拍打着飛來飛去的蚊子;剛剛開始學習走路的孩童,在奶奶攜扶下,搖搖晃晃地邁着小腳丫;游步道上穿梭着年輕的男女,有的是戀人,有的是夫妻,有的是單獨的一個人……就這樣,一幅悠然自得的畫面。

  即使是距離河岸邊只有一步之遙的柏油路也不會打擾到靜靜地欣賞這樣環境的心情。

  夜色更深了,來往的車燈越來越晃動了,人們開始陸續地趕回家去了吧……可是,他的家,又是在哪裡呢?

  他,一個中年男子,約莫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一個擦肩而過的路人,我注意到了他,他可能沒有理會我的目光;一個知道身邊的包裹只是屬於他的明白人,顯然包裹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是遊走在你我身旁,你我眼前的行路人,我不願意看到衣衫襤褸甚至衣不附體,嚼着從垃圾箱里刨到的充饑物的他,就一貫地稱呼其為乞丐!他是一位行路人而已!他肯定遇到了常人不曾體驗的遭遇,我不清楚是什麼樣,但他的現狀我們看到了。

  自從母親把一碗剛出鍋的熱粥盛給一位“行路人”起,到如今也有二十個年頭了吧,回往過去,腦海中還是會有一個個行路人出現,他們的遭遇可能不同,可是現狀竟出奇的相似。

  靜默,靜默。怎麼辦?去給他買張晚飯吃過的蔥油餅吧。

  可是下一頓食物呢?明天呢?衣服呢?應該至少還要喝水吧?過夜的住處呢?這些最基本的生存需要,我一個人只能代替想想了。

  ……

  河岸邊上的人更少了,草叢裡的蟲兒靜靜地鳴叫着,雖然很微弱,但是你要是用心去感受,哪怕柏油路上汽笛聲再大,也不會闖進你的耳朵里。因為你的心裡本來就有個琴弦,當你撥動這個琴弦時,產生的樂響與自然的蟲叫是共鳴的——自然而悠遠,純真與善良。

  抬頭再望夜空,幾朵星光在雨後的雲彩里泛耀着微光,越來越亮了。我不是個完美的人,以前養成了一個壞習慣——不走回頭路。如今我回過頭,到了和那位行路人相遇的河岸邊,心想再看他一眼,做些什麼吧,不料未果,他又一次消逝在這個城市裡了吧,或許是準備下次不一樣的相逢……

  (二十一世紀第十一個年頭,良子于山中作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