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與繁星點亮着世界
我想
假如天堂也有列車
天堂與人間距離很長很長
天堂住滿了靈魂
靈魂們渴望見到世間的親人與朋友
在世的人們也期望再見到升天堂的親友
於是,天堂與人間有了連接兩界的列車
紅色的車身,綠色的車輪
從車頭冒出的顆顆繁星,一切都那麼溫馨
靈魂在車窗中,再次見到了他們的家鄉
在晶瑩淚水中,他們已經下了車
黃色的路燈
人們與靈魂相見,互相擁抱
淚水中
快樂,幸福,驚喜與感動相融
列車實現了所有人與靈魂的夢
幫助他們再次唱起了自己的生命之歌
繁星點點的天空
天堂欣慰地望着,列車也在空中飛翔
發發“嗚嗚——”的聲音
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刻
假如天堂也有列車
列車也在天堂與人間穿梭
此時此刻
所有的生靈,都像是幸福甜美的丁香
在微風中輕輕搖擺……
——盧慧蘭《假如天堂也有列車》
孩子都有一種什麼樣的信仰呢?
前段時間看過一部動畫片,講述的是學生和老師之間朦朧的感情,可笑的是——那是一個三年級的小女生。或許,看到這,你也會像我一樣淡然一笑。可當我看完小女生為愛的瘋狂舉動后,我再也笑不出來。
人性的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或許,小女孩之所以會喜歡自己的老師,可能是由於雙親的離世,可能是出於一種對親情的渴望,一種被保護的渴望。但這種愛的表現,卻是那麼的震撼人心。
她為了能得到老師的注意而好好學習,為了能與老師共處而故意考砸,為了能與老師多說幾句話、多待幾分鐘而絞盡腦汁……她對愛的理解很模糊,但她對愛的付出卻很堅定!孩子不懂愛情,這是人們的思維定式。而當他們真真切切地表現出來時,我們大都報以調侃的一笑。或許,不願承認事實的是我們,羞於承認事實的也是我們。因為,世界是我們的,定義是我們的,我們給了愛情各式各樣美好的定義,而能達到這種完美的卻是我們不屑一顧的孩子,這是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諷刺。所以,我們不願承認孩子愛得最真,愛得最切,愛得轟轟烈烈,愛得純純粹粹。
在孩子的世界中,沒有金錢的概念,沒有名利的概念。有的,或許是一點對老師表揚的渴望,對家長表揚的渴望。孩子不同於我們,沒有愛情,我們可以創事業;沒有愛情,我們可以追求名利;沒有愛情,我們可以追求財富。可孩子呢?他們愛誰,誰就是他整個的世界,完全的世界。每當我看到那個三年級的孩子,為了愛情,將兒童的天性深藏,做一些小大人的舉動、說一些小大人的話時,我沒有笑,而是感到一種徹骨的痛。
我痛的是,他們的愛得不到回報,甚至連大人們的認可也得不到。
我痛的是,他們的愛那麼純粹,那麼無瑕,卻還不得不“效仿”庸俗的成人模式。
我痛的是,他們擁有的並不多,卻寧願為了愛情將自己的天性隱藏。
我痛的是,這一切的付出都是一廂情願,都是明知結果而為之。
當然,這一切,他們不知道,他們不懂得,他們不在乎。正是因為這些,他們的愛才那麼純粹,那麼無瑕,那麼轟轟烈烈。可是,你能嗎?
看完,我只有一句話:如果我愛誰,我一定要像孩子一樣去愛她!
我又想起了周國平的《人人都是孤兒》:
從茫茫宇宙的角度看,我們每一個人的確都是無依無靠的孤兒,偶然地來到世上,又必然地離去。正是因為這種根本性的孤獨境遇,才有了愛的價值,愛的理由。人人都是孤兒,所以人人都渴望有人愛,都想要有人疼。我們並非只在年幼時需要來自父母的疼愛,即使在年長時從愛侶那裡,年老時從晚輩那裡,孤兒尋找父母的隱秘渴望都始終伴隨着我們,我們仍然期待父母式的疼愛。另一方面,如果我們想到與我們一起暫時居住在這顆星球上的任何人,包括我們的親人,都是宇宙中的孤兒,我們心中就會產生一種大悲憫,由此而生出一種博大的愛心。我相信,愛心最深厚的基礎是在這種大悲憫之中,而不是在別的地方。譬如說性愛,當然是離不開性慾的衝動或旨趣的相投的,但是,假如你沒有那種把你的愛侶當做一個孤兒來疼愛的心情,我敢斷定你的愛情還是比較自私的。即使是子女對父母的愛,其中最刻骨銘心的因素也不是受了養育之後的感恩,而是無法阻擋父母老去的絕望,在這種絕望之中,父母作為無人能夠保護的孤兒的形象清晰地展現在了你的眼前。
看完,我也只有一句:如果我愛誰,我一定要像愛孩子一樣去愛她。
所以,如果我愛誰,我一定要像孩子愛孩子一樣去愛她。像孩子一樣去愛,是完全地依賴對方;像愛孩子一樣,是讓對方完全地依賴。所以,從這句話看,愛情真的很複雜。
忘了說一句,《假如天堂也有列車》的作者——那個年僅十二歲的小女孩,已於3月29日跳樓身亡。願在駛往天堂的列車上,她能與親人相見……
2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