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地很憂鬱,眼角還掛着雨。左手拿着剛這斷的巧克力(這是我今天全部的晚餐),咀在嘴裡,突然明白“我們的糖,甜到憂傷”這句話的含義。我剛從食堂里出來,正走在通往教學樓的路上。雨點輕輕點點我的皮膚,以它冰冷的身軀告訴我,我現在是一個人。秋風毫不留情地吹來,感覺涼颼颼的……早上從寢室里下來,林宣布以後是午餐和晚餐都不和我們(婷,斐斐和我)在一起吃了,早餐依舊不變。
“那你同誰一起去?”斐斐問道
“中午和我的同學去,晚上有時一個人去有時和同學一起去”
“哦~~~”
“那姐,你呢?”斐斐又轉過頭來問一旁一直不說話的我。
“我啊——我想想啊,看能不能再給你們找個同伴咯!”我漫不經心地說,其實我在想,以後的午餐晚餐,我是該吃還是不該吃。
(背景:我們學校食堂的盆子很大,我們一個女孩子的根本吃不了,兩兩一份吃着剛剛好,我和林共一份,斐和婷共一份。又省錢,又省時,還能發揚中華名族“勤儉節約,愛護糧食”的傳統美德,真是一箭三雕啊!)
這回,換斐斐沉默了。幾秒鐘的沉默如隔春秋。
婷突然打破沉默,她嘆息了一聲,還拖着長長的尾巴,彷彿要把心裡,肚子里所有不快的氣息一口嘆完似的。
我想起昨天她和我說的話:
“你有沒有發現,我最近傷感了很多啊?”我挽着她的手嬌氣地說道。
“沒有。”她用這幾天來慣用的冷漠表情(帶詼諧意)回塞我的嘴巴。
“對哦,我倒是發現你變地傷感了耶!”我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是為什麼呢?”我學着小瀋陽的口氣說。
“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傷感!”她無奈地說。
“會嗎?好像是耶!”
“才發現啊!”
是啊,我才發現,有人會以為,和我在一起是他最大是傷感。而我一直以為我能給他們帶來快樂。
在此之前的七月份,我們還是剛上高中的小毛頭,對於複雜的高中的生活一無所知,也很懵懂地以為,只要自己認定了,友誼這種難以言說的東西就算分隔兩地也會像我們所期待的那樣,天長地久。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之間的距離漸漸地拉開,我們所追求的也慢慢地脫離了原先的只是簡單的相處,而去追求能與現實接軌的東西。就在兩個月前的一個下午,林說,以後回家不等其他人了;約一個約前的一個下午,她又決定不和我和斐斐一起上學;約十個小時前,她又宣布不與我們共進午餐和晚餐。
就這樣,原本四個人走的路上,四個人打鬧說笑的天空下突然少了一對稚嫩的腳印,多了兩行寂寞的傷痕。
我又想起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她突然對着前兩桌的一個孤獨的背影大叫:
“喂!”見那個背影的主人不回頭,她生氣地自言自語道:“那傢伙竟然不理我!”
“傢伙?”斐好奇地問。
“就是我的一個同學。”
“哦,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和你‘絕配’的同學啊?”我裝作一無所知地問。
“是啊。”她回答,然後轉過頭對婷說:“喂,聽着,我找到你‘爺爺’了,我們倆的性格很像,和我真是‘絕配’啊!”她美滋滋地說道。妹夫則是在一旁點着頭恍然大悟。
而我心裡在默默地說,又有一個人擺脫了孤單,而那個擺脫孤單的人不明白,曾經想努力趕走她寂寞的人此時正默默地寂寞……
想着,我已經走進了教室。“妹夫”和斐斐她們該吃完飯了吧,還有,林她也吃飯了吧。走出食堂的那一刻,我還看到她和她的同學們談笑風生呢!而我,連上去打個招呼的勇氣都沒有。
耳邊突然飄起許嵩的《單人旅途》,當他磨砂的聲音唱起“。鬆鬆松,鬆開了你的手,沒有覺得一個人的旅途有何寂寞”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在哭,當他的聲音劃過“你有離開的理由,我有閑適的理由,你,我太多的的不同。。。”的時候,我聽見那是我的心在抽搐。
天漸漸地黑了,我漸漸地累了。趴在教室門口的欄杆上,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漸漸模糊的身影,我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