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娘胎時,趕上文化大革命,爸爸是個紅衛兵,爺爺奶奶去世早,您十月懷胎以萵苢葉菜煮稀飯當飽,白天挑水砍柴忙農活,晩上還要一針一線為我做新衣,享受不到孕婦應有的待遇和福利,生下我時竟然是在為攢工分而加班至通宵后的勞動場上。孩提時,您在清貧的生活里寧可自已少吃儉用,也要讓我吃飽過好,爸爸用一家人的布票合起來買布請裁縫匠為您做一身新衣褲,您卻改做成了大小不一的,使我能穿好幾年的新衣褲。
我在讀小學時,為了我能有個好的成績,讓我每天中午在學校補課,您整整為我配送了4年的午餐。
我上初中時,您把您最喜歡吃的豆腐乳讓我帶進了學校里。
我結婚時,您拖着患病的身體在家裡種上各種各樣的蔬菜,還宰了一頭全屋場里最重的大肥豬給我做婚宴。
我有了小孩時,您又把孫子當成兒子盡心儘力撫養。
舊社會的黑暗使您這個秀才之家出身的“千金”沒有條件圓自己美好的“才女”夢想。您之所以讓我努力念書,除了要我趕上偉大新中國文化時代的步伐外,更重要的是續成您那沒有條件完成的夢想。
新中國改革開放的春風沒有把農民忘記,我們享受到了黨和政府給予我們的溫暖,我光榮地成為了一名教師,通過自已的努力和校領導的栽培,我被評為了優秀教師!當我拿着《優秀教師榮譽證書》向您報喜的時候,我親眼看到您熱淚盈眶。我知道,媽,您不僅是為我而高興,而且您是在為您的父親,我的外公彙報您因努力而獲得的成功!我知道,外公的英年早逝,外婆改嫁,您孩提時就成孤兒,但您是個堅強的女人,幾十年來的努力,終於看到了成功!
您是一支粉筆,為7個兒女的家庭教育而磨碎自己的生命。如今,兒女們都成才成家了,卻沒有機會報答您,內疚啊,痛苦啊!
媽媽,您的孫子、孫女曾經問:“爸爸,我的奶奶在哪裡呀?人家都有奶奶,怎麼我只有爺爺呢?”媽,您知道我是怎麼回答我的兒女嗎?我說:“您在找奶奶,我還在找媽媽呢。”我把您為了7個兒女成長成才,而付出了生命的紀實故事講述給了我的兒女聽,兒女們說:“爸爸,我們也會向您學習的!不會讓奶奶的付出只成為一代人的偉大!我們也會加倍努力孝敬爺爺的!”
但願一代人的努力付出,變成幾代乃至幾十代人效仿學習的典範,如果能如人所願,我們有一天走在黃泉路上,走的也安心!因為一戶人家,代代相傳,代代都能愛黨愛國,遵紀守法,勤勞致富,做長輩的哪怕是生活再苦再難,也心甘情願,毫無怨言,百年之後也能安心!這也是您親口說給我們7姐弟聽的話,如今我將您的原話說給了我的兒女聽。
2012年4月4日清明節,是媽媽您離別兒子的第7個年頭了,謹以此文獻給慈愛的母親——媽媽,您永遠活在我的心中!
(作者:萬炳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