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在奈何

　　徘徊在奈何

　　坐看雲起/文

　　親愛的！

　　當秋風拉響長笛的時刻，我踏着暮色殘陽，披一襲璀璨的詩意，坐在經年的岸邊，紅塵的渡口。看落葉飄舞，殘紅成陣，僵硬的柳條劃過冰冷的湖水，浪花不再溫柔，碧波也不似昔日瀲灧，零星的帆船，擺渡的遊人，一切都顯得行色匆匆。一抹夕陽投影湖心，削瘦的細碎，彷彿將時光切割，愈顯秋的蒼涼、冷清。

　　凌厲的風襲向孤單的我，捲起長發凌亂，遮住額頭，迷離了視線。秋意，在胸中涌動，一陣心顫。那些揮之不去的曾經，總是穿過流年的柵欄，呼嘯撲來。真不知一顆沾塵的心，該如何安置這殘缺的夢魘？不過有一點明白，這遍地衰草連天，到處充滿腐氣的十月，我，是很難超生的！

　　一直記着你說的那句話：你是我靈魂的伴侶。所以也一直認為你就是懂我的那個人，明白我需要的是什麼，也堅信你一定會有一顆慈悲的心。就為這，我拒絕所有的繁華、魅惑，漠視沿途靚麗的風光無限，獨戀你山高水長；獨伴你寂寞芳菲。

　　而今，我坐在這裡，靜靜地想你。親愛的！此刻的你在哪裡沉醉呢？是在茶馬古道尋覓故國樓蘭姑娘的幽香，採擷你鍾情的山茶花？還是在斷橋橋頭，領略油紙傘的風情？抑或，手攜伊人於你的棲夢小築吟風弄月，淺斟杯酒，撲蝶流螢，紅鸞錦帳？

　　難道你真忘我於徹底了嗎？你可記得？那一次我因身體不適而一天沒有動態，你急着發來短信，得悉我在生病，連發十幾條信息：崛起，我的女神！真的，愛的力量確實是偉大而神奇的。在你的鼓勵中，我又一次挺了過來。那些與你糾纏在一起的日子，是烙在我生命中最深的痕迹。

　　歲月總是無情地掀起季節的門帘，跌落一地沉默的詩行。你，終因天涯山水相隔的距離而選擇了世俗。意料之外的一句：對不起！扼殺了所有的過往，折斷了蕩舟的雲帆；割斷了真情的紐帶。你的絕塵而去，坍塌了我心中的城，痴情的守候，敗給了貪婪的人性，輸給了難以丈量的心距。

　　一份柏拉圖式的戀情，終禁不起歲月的凌遲。那份情感，也因了你的離去而有了盡頭。可還是忘不了，你說我一直在你的心裡，我相信。但我不知道你的心究竟有多大？可以容納多少的百媚千紅，盛裝多少紅塵煙雨？

　　其實，我不傻，真的！只因為愛你，才甘心做那隻戴罪的羔羊，任你蠶食。然而，現實不容我撰改，羞澀的筆端也難以為你臨摹一闋詩意、浪漫的水雲天。被疼痛與淚水腌制的往事與愛情早華髮成霜。我已透支了所有而疲憊不堪，只想乘着還能苟喘，還清醒着，站在這時光之外，與你作最後一次交談，說出我最後想說的話。也乘着這疼痛的間隙，與我喜歡的文字中與你告別，也告別一切的往昔崢嶸。也算對自己，對人生一份交代。

　　再留我真誠的祝福給你，祝福你一生幸福，平安！也祝福你的山茶花越開越艷！親愛的！我腳下就是忘川，也許下一刻我就會忘掉一切。那不是很好嗎？與你，與我，與所有的人————

　　這也許最後的文字，我想你是不會看到的，因為我明白你早已煩透了我的文字。還記得我曾問過你：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是否會為我燒一紙契約？你說，如果那樣，我會有天崩地裂之感的。所以，我寧肯你不看。也許，多年後你偶爾想起生命中曾有那一段時光時會看到，不過，那於我已經是隔世煙波了！即使我還苟活於世————

　　可不知於那西風捲簾的空山幽谷中，是否還殘留一絲紅塵的煙雲水漬？是否會有零落成泥后的暗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