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說點什麼,要表達的東西很多,隱秘的,開豁的。即將開口,即將動手指的時候,卻又無從說起,是我心裡的話,又好像很陌生,跟我毫無瓜葛。心裡憋屈,卻又無從釋處。是這樣的狀態。
本以為過了段日子,就會好很多。可慢慢的過,日子顯得冗長,沒有生氣,好像入冬的野草,並不見得會好起來。原來時間這幅良藥,也是因人而異。有人說,要做到百毒不侵,需要百毒侵身。可輪到離別,百毒不侵又有何用。
原來只是,只是,也許是在一起廝混囂張的日子不夠長,也許是沒有留意到終究是要分別的,所以才顯得有那麼多的離別的傷感。人要是明白與另一個人,幾個人,一群人,或是一件東西共同存在的期限,就會心心相惜。
相識的日子不長,過多算個半道出家。你是什麼樣子,什麼個性,什麼來路,我們之間心知肚明。相知只用了一段很短的時間,這之後,從來不稱兄道弟,該是一種什麼位置,什麼稱呼,我們放在心裡沒有說,只是你知道,我也知道,這就夠了。其實也就那麼多,一起說了一場心裏面想說而未說的話,一起幹了件遊離於道德之外的事兒,一起抽了幾支價格低廉的香煙,一起幹了若干瓶酒不管頭暈眼花而已,這就夠了。人生路上,有這麼一段看起來庸俗,不離奇的的故事,也就夠了。心裡記着就好。
安陽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誘惑力。頂多是一片地方,幾棵樹,幾條路而異。一些人,一點事兒,一點經歷,也許才是我最大的收穫。
時間久了,人就朝着老態龍鍾奔去,心也會在時光里穿梭一道,也顯得老。就是這些經歷,不論時間,不論地點,不論天氣,總來原來的一副舊模樣。心裏面想起來的時候,暖暖的。去安陽的機會還有幾次,幾個同學是要結婚的,我是得去的,過多幾年的光陰,眨眼睛的功夫罷了。過了這些時候,之後的轉首回顧,我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最後一場酒的時候,時光好像停滯了,倒不如說我的心思停滯了。我知道,過了今夜,大家就的各奔東西,你去天南,我到海北,相約遙遙無期。我也不知道,再見面的明天,我們又是如何的心思。
老楊與王朝之間的默契感覺回來了。王朝醉了。老楊也醉了,儘管滿口我還能喝。我扶着你走路的時候,我都被你帶的天南海北的。走路都開始跳着不知名的舞蹈,我心裡想的是應該老楊高興。那天老楊衝出了自己的酒量,一杯一杯乾,臉色泛紅,眼睛迷糊。我想不攔着了,最後一次了。我的酒量倒是出奇的好,是我沒有料到的。也許是酒不醉人吧。王朝來的太晚,不然又是醉得的昏天暗地。老馬,你心裡不高興,我知道,別說沒有,多多少少總與你的那個朋友有關,我只想說,沒關係,哥們幾個總是陪着你走路的。龍仔酒量一直很好,大家之間心照不宣。在ktv裡面,最後一首歌是《最後的戰役》,戰役,哥們幾個,勝利了。
出k歌房的時候,夜已經深了。黎明即將到來,分別的日日即在眼前。
我陪王龍去面試,下午三四點的時候,老馬打來電話要離開了。突然心裡一陣難過,說不清,道不明。
去樓下火鍋的時候,中途我把櫃檯上面的歌曲改為《歸》,我不喜歡它的風格,只是能表達我的一種心情,恰如其份的環境。那晚,是我回安陽下的第一場雨,我想乾渴的北方終於得到滋潤,大概也是為了掩蓋一點東西。夜裡,涼意四起。
我不願意表達19號夜晚我的心情。因為你們也與我一樣。我離開安陽的時候,我小弟送我,給我短信說,路上小心,他媽的,真快啊。突然心裡一陣疼痛。是的,如此之快的光陰,我們如何追趕。去往蘇州的途中,我想,何必要追趕呢,珍惜就行了。無悔銘記這段貧瘠瘋狂的日子就足夠了。
我要走了,也不願與你們道別,這次道別的意義不一樣,便免了。免了那些傷感的繁文縟節。
我沒有什麼想說的。想說的願望折磨我的心,說不出口讓我的心首折磨。所以便掩飾一下,我沒有什麼想說的。
你們還是去聽聽那首歌,《歸》,大概我想說的,都在那裡面。我知道沒有後會無期,只是不知道一個確切的時間。老日方長。痛飲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