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木的影子斜斜地拉了一米,陽光下,斑駁而稀鬆的葉影撒了一地,就像那個破碎的年華,零碎不堪。
——文/七陌憂
不知道有多少人聽過這個故事:蘇格拉問莎士比亞說,莎士比亞,為什麼我不曾聽過你講述你的故鄉斯坦福德鎮?莎士比亞說,因為,我怕我說了以後,斯坦福德鎮就不是我的斯坦福德鎮了。
於是,江上寒,我一直不曾對任何人提及過你的存在。包括知我如那般的妹妹。一直到很久以後,都沒人知道,我的世界出現過你的臉。只是,江上寒,你終究還是不屬於我。你終究還是把別的女子抱在懷裡譜寫着幸福。
夜幕落下,華燈初街,依稀幾個人影顫動。窗外有人談着吉他,空靈的吉他聲,和他主人一樣的落寞。打開窗,看着樓下談着吉他的男孩子,路燈把他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落寞而凄涼。一如你當初,顧自地彈着吉他,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提起筆,封了一年的素描筆依舊嶄新如初,不像我的愛情,早已斑駁凌亂地不堪如那般。
一年前,你離開,我封筆。不曾想過還會提筆。就如當年不曾想過你會離開一樣。只是,江上寒,怎麼彈吉他的男孩子的臉就那麼描成了你的?那麼傳神,就如你站在我面前一般。是該驚嘆我畫工了得,還是感慨你在我腦海刻的摸樣太深?
有人說,成都是個溫暖的城市。我卻在這個城市凍得連心都結了冰,然後,化成水,在眼眶聚集,卻始終划落不下。
兩年前的那個冬天,大雪紛飛,一朵朵雪花,紛紛揚揚,跌落人間,粉碎,消逝。我固執地認為,每一朵都是一個憂傷的精靈。我喜歡這種有着憂傷氛圍的感覺。於是,背着我的畫板走在大雪中,抑鬱的吉他聲在某個孤僻的樓角響起。周董的雨下一整晚寂寥地渲滿了這個大雪覆蓋的世界。我踏着雪,斜跨着畫板,循聲走了過去。
憂鬱的吉他,修長而潔白的手指,蕭長的頭髮。大雪紛飛下,夾着臉龐上一滴還未落下的淚,一瞬間的閃爍定格在我的畫板。拿起素描筆,我記下了那個蕭條的瞬間。就這樣,江上寒,我給我們的相遇帶提上了一筆詩意。那個下午,我把那幅素描收了起來,裝了框。那個時候,我單純地以為這樣就能圈住你,留在我的世界。
我說,我喜歡素描,總是在這種悲涼的季節找着靈感。你說,你喜歡吉他,總是在她能聽見的地方譜着心情。
於是,江上寒,我們成了朋友。你喜歡在她樓腳彈着吉他,我卻始終沒見她出現過。我喜歡在你彈吉他的時候素描你的表情,你卻始終沒給過我笑臉。
你說,你做錯了事,需要尋求諒解。可惜,你不知道,我正在做錯事,而且回不了頭了。
我們就這樣習慣了這種生活。就像一條藤上的兩狗尾巴草。只是,這條藤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她。所以,我知道。我們之間,總有一天是毀滅。只是,若愛是毒,江上寒,我願為你喝下。
日子就那麼一天天過來了。也有時候,我會幻想,我們就那麼老去了。那麼,就能一輩子不述離傷。只是終有那麼一天,一條藤上的狗尾巴草也會分開。
沒見到她之前,想過很多版本。想過她不會出現,我們就那麼老去。想過她離開,我們就那麼堅持。想過她回來,你卻放棄了。只是,夢想很美好,過程很艱辛,結局很殘忍。
她終究還是原諒了你。涼秋,一個夕陽無限好的傍晚。她終於在你的《我落淚,情緒零碎》彈奏下回來了。一襲白裙。公主般的存在。那一刻,我明白了我們的差距。原來,所謂的童話,終究有破滅的一天。原來,所謂的心碎,是能聽見聲音的。
那天的夕陽掛在天邊,遲遲地不肯掉落。於是。我用盡了一生的勇氣。素描淡畫了那個悲傷的季節下的那抹溫暖。筆尖,那抹幸福洋溢了整幅畫面。
後來,你說,你們要離開去遠方。只是,江上寒,我的心落在你那了,你都還沒來得及還我。
後來,你說,謝謝我一直的陪伴。只是,江上寒,我們倆是狗尾巴草,一條藤上結的陌路草。
後來,你說,希望我的畫能進步。只是,江上寒,你走後我就封筆了,終究畫不了其他東西。
後來,你說,我們是一輩子朋友。只是,江上寒,我是個貪心的孩子,我不喜歡朋友的生疏。
只是,江上寒,這些,你都不知道。只是,江上寒還沒愛上這個狗尾巴草。
歲月漣漪,紅塵舊夢夢斷終成空 標籤:歲月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