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懷不住落花
當我的神情有些恍惚,當我的思緒變得沉重。尾隨而來的,是一樣可以知道的淺淺的愁情。已不只是從哪裡來的突兀,緊接着的是一場淺淺呼吸着的夢。山邊飄來盛開的潮息,夢裡一樣的可以繼續做着或甜情或傷懷的夢。但是,我該怎麼拋下並且分清我自己呢?
一年又一年,歲月的輪廓多多少少模糊了一圈又一圈的蹤跡。丟給我的,是那一串又一串縈繞着記憶的流段。流轉,流轉,這樣的船竟然駛過了一艘有一艘,而我,也只好讓這些船漸漸地忘記我的淚。在我身邊,有無數的淚;在我的淚里,卻只有唯一的你們。
你們是我的全部。
一艘一艘,就像來的時候那樣的匆匆。江面的水還在為你多情着,長滿青苔的船杆子是不是也該歇歇了呢?沒有雲彩,所以帶不去;可是我那滿懷的相思,你又撫慰了多少!駛過之後,我的淚就少了半寸。愈來愈少,枯竭的靈魂又該怎麼面對這最後一艘悄悄而過的船隻。佇立,目送不願放手的夢。紫丁香的味道襲潮不住,但是我卻是再熟悉不過了——朦朧而不知道是該去睡還是呼吸淺淺。
而我終於不願意再看了。河邊柳枝兒彎了幾分,飛着的鳥兒也遠了。殘陽黃昏,透着瓦屋,我得以看到最初的自我。還有幾分熱,還有幾分光。後來,徘徊不去;再後來,默默消逝。自己也終究逃不了自己的心。用一身的淚,也滌盪不盡渾濁的魂兒。而或許,本着渾濁,我藉此才知道,現在的思緒在何方!
天黑了,有些淘氣的冷意,少了些溫柔的暖和。一個人走路,少了些……
夢裡,我知道花落了幾片;夢外,我就不知道落了幾片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