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為離人照落花,落花依舊向人稀
文/林雨陽
格窗小雨莫遣愁,醉聽花落思念瘦。
凌亂殘香人歸矣,嫣然紅燭照晚樓。
——————題記
踱步在十月楓葉層積的山路,任心事塵封,聞籬芳暗逝。零落的花瓣載着蒼老的枯葉,也載了你留下的愁緒,隨水而去。踏着山階上的落英,獨自數腳印,竟有一種憂傷油然從心底里蔓延上來,滲透入映在眼中的每一片枯黃的葉。
流水載不動幾多愁,花落遣不去幾許傷。記憶中,曾經的溫柔宛若耳畔的風,悄悄地吹着,割着,往昔的記憶中點點滴滴被翻起,不覺間朦朧了雙眼,迷離了視線。眼中的落花與枯蝶迷濛中染上了淚水的模糊,黯淡成一幅隔窗的油畫,述說著人間的聚與散。
歲月輪迴,撿起花下消逝的時光,彷徨在回憶的路,回憶起初不經意的相遇,年少不經事的懵懂,掌心就漸漸凝結了淚花,宛若黃昏緩緩風吹的荷塘中盛開的睡蓮,繁華落寞的節奏中清晰地蕩漾着傷感,唯美猶如落花似憔悴,寂寞宛若離人送清淚。
把手中的落葉輕折成蝶,我依稀望着身前擱筆的油畫,曾幾何時,也沉醉在憂傷的夢中,想起過去的種種,宛若小樓一夜的東風,轉瞬間,你我便如同飄落的花瓣,各自散落在天涯。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或許紅樓看得多了,也明白了其中那難以言盡的哀愁和傷感。花落的季節,任憑落花惹情愫,花開不知花落晚,晚時花開開已落。而我只有細細地品着着傷感的清茶,用畫筆勾勒出水墨山水畫中殘山剩水的凄美,宛如花,宛如夢。
時光已逝,獨留我心緒疲倦,依窗聽蕭蕭風寒。執筆寫下一行行俊麗的行書,望隔岸的江上氤氳起輕裊殘煙,殘月斜照,而我只有在黃昏獨品恆古的幽香,任愁心化成細膩的筆觸上寫下的詞,你的溫柔便化作我衣上的淚痕,悄然的眷戀卻無奈時光流逝,隨你的,只剩下那片殘影……
依稀記得,我們拉鉤約定好了要一起旅行去海邊。
依稀記得,你塞給我筆記本時對我的天真無邪的笑。
依稀記得,你拉着我的手說陪我去看日落。
物轉星移,無語凝噎,灰色的相片依舊定格在昨天,為你寫的那一闋詞里仍藏着隔岸流年的繁華。不覺間待繁華盡褪,漸漸淡了,黯然遠了,悄悄瘦了,思念的帷幕,用凄美詮釋憂傷。
夜讀紅樓,曾禁不住地看着那墨跡上滿紙的荒唐言,想着能否詮釋黛玉那一把辛酸的清淚,或許千年前那一彎彎如月的愁緒,已經化作了灑滿在一地的幽靜,落日餘暉,冉冉而流動在蒼茫無人的曠野,我已經忘了是哪月的哪天,記憶里已浸滿了你留下的憂傷味道。
看人淡如菊,彼岸黃花依帶秋影妝。
而我只有掬一泓月影,移牆待斑駁抖落滿地,溫習着過往的點滴。
未然,憂傷掠上秋菊的凝香,眷戀染上恆古不變的底色,我依稀,彷彿還在遠遠眺望離去的遠方,追尋煙雨迷醉的幻色中如紙蝴蝶蹁躚的倩影,你的一顰一笑還畫在我記憶的畫板中,散發著銘心的香,刻在銘心的芳華。
黃昏依舊,風吹起如花翼般破碎的流年,鼻翼間一如往昔,充斥着丁香的憂傷……
201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