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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感情的天平為什麼總是傾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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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來電話邀請我們一家三口周六參加她姑娘明麗的婚禮,並再三叮囑我們早點去,說喜事講究的就是熱鬧,姊妹們不先到場會讓外人笑話的。我滿口應承,娘親舅大,外甥女結婚是大事,我們豈有怠慢之理。

  周五晚上趕到姐姐家時,母親已先於我們從農村趕來有一天多的時間了。雖然,我生活的城市離母親所在的農村僅有一百里地,不算遠,但因為工作忙的緣故,我一年當中難得回去二三趟看望母親。這次在姐姐家母親見到我們很高興,她知道我們會趕來參加明麗的婚禮,故提前一天趕來了。這是母親說的。姐姐家賓客很多,有些是我多年沒見面的老親少友,我走到哪兒就與人聊到哪兒。不管與誰嘮嗑,也不管是剛開口說幾句話,母親准四下張望后盯着目標趕來,有時靜靜聽着,有時插話,就這樣母親幾乎時時跟在我身邊。

  婚宴是在一家酒店舉辦的,酒店一樓大廳擺了幾十桌酒席,我們一家三口怕被雜亂的人流擠散,便挽手進入,被安排到大廳的最里端。落座后,知道離開席還有一段時間,我們便與同桌的親朋玩起撲克。玩了一會兒,我無意間抬頭,忽然看見母親邊向裡面走,邊四處尋找什麼。我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母親肯定在找我們,我怎麼把母親忘了呢?我急忙擠過人群把母親扶到我旁邊的座位上,妻兒忙着給母親倒水遞糖,我欠疚地說:“媽,剛才人多忙亂,我把您給忘了。”母親淡淡地笑笑,沒說什麼。

  吃完酒席,人們開始扎堆地往出走,我習慣地拉着妻兒走了十幾米,忽然,心“咯噔”一下想起年邁體弱的母親還落在後面,便返身相迎,拉住母親的手往前移動。我自責:怎麼總是把母親忘了呢?

  與母親分手時,妻子從坤包里拿出500元錢,說:“媽,給您老留點錢,自己想買點什麼就買什麼吧,我們還得趕回去參加朋友孩子的婚禮,有時間我們再回去看您。”母親看了看我,戀戀不捨地說:“錢就免了吧,你們也不容易,再說我也不缺錢,我就是想多看看你們,和你們多呆一會兒。”

  把母親送上車,回味剛才母親的話,我想起了去年冬天的一件事情。那天零晨,我和妻兒睡得正香,客廳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夜半鈴聲格外尖利,此時來電話肯定有急事,我趕緊爬起來揉着惺忪睡眼接聽電話。電話那端傳來母親有氣無力而又急切的聲音:“我們煤煙中毒啦——”

  我的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聲音顫抖地問:“您現在怎麼樣?我爸呢?”

  母親幽幽地說:“我沒事兒,你爸死啦!”

  “什麼?我爸他死啦!”簡直是晴天霹靂,我當時就暈過去了。

  醒來后,我和妻子、兒子急急忙忙穿衣、拿錢、找車,火速向母親家奔。一路上心急如焚,一路上淚水漣漣。到了母親家,我急切地推開房門,當房門開啟的瞬間,我楞住了——父親正在外屋掃地。進內屋,母親躺在炕上,見我們進屋,母親嘆口氣說:“差一點就沒命了!”看到父母身體都無大礙,我的心像一塊石頭落了地。緩過神后,我的淚水更加洶湧,一邊哭一邊催促母親和父親到醫院去做檢查,父母說沒大事,執意不肯去。天剛蒙蒙亮,我就爬上屋頂,加高煙囪,密封煙囪的裂縫,以增加負壓,防止煤煙倒流。忙完后,我又回到屋內,告訴父親不要把窗戶用塑料布罩得嚴嚴實實,要多開幾處孔隙,保持必要的通風環境。

  此時想起母親對我謊稱“你爸死啦”,不也是想多看看兒子,和兒子多呆一會兒嗎?

  我愛母親,母親愛我,但母親愛我遠比我愛母親要強烈,母親對我的惦念是時時處處的,是她生活的常態,而我對母親的惦念卻是間斷的,因風才能泛起思念的褶皺。

  新近看了一則網貼,說汶川地震發生的那一刻,都江堰光亞學校的教師範美忠棄學生於不顧第一個跑出教室,所幸學生安然無事。之後,他“洋洋自得”地在天涯論壇上發表了一篇《那一刻地動山搖》的帖子,而且在文章最後表白:“在這種生死抉擇的瞬間,只有為了我的女兒我才可能考慮犧牲自我,其他的人,哪怕是我的母親,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會管的。”

  母親給了我們生命,含辛茹苦把我們拉扯大,歷盡滄桑,而且,從一般意義上說,面對生死抉擇,母親總會心安理得地用自己的生命置換兒子的生命。我們對任何人做到物質上的公平是不難的,但我們對母親的感情永遠做不到公平。母愛是純粹的,聖潔的,是人世間最偉大的愛,我們的一生虧欠母親的太多太多,然而母親對我們的感情卻比我們對母親的感情要濃烈、專註得多,這是怎樣的不公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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