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題記
又到了月圓時分,又到了中秋時節,母親,你可知,女兒的月餅已無處可送了。
月光隔着窗戶照進來,那樣溫和。那裡面,應該有母親你柔柔的目光吧。我舉杯邀明月,無奈對影成三人。任淚水模糊了我的雙頰,我不願,不願去拭,不願去擦,流吧,流吧,多想在朦朧的淚光里,再次看到你熟悉的身影,只是,希望出現在眼前的你,不再是被疾病折磨的軀體,而是,而是你健康的身姿!
老舍說:“人,即使活到八九十歲,有母親便可以多少還有點孩子氣。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雖然還有色有香,卻失去了根。有母親的人,心裡是安定的。”現在,我沒有資格孩子氣了,我不會再享受自己還是小孩子的感受了。我是沒了根底的插花了!要獨自面對成年人必須面對的風風雨雨;要經歷成年人必須經歷的坎坷崎嶇;要學會應對人間百態,即使哭着笑也必須;還要學會委屈自己,可能有時會折了自己的腰軀……這些這些,我真的不願去想,更不願去面對。我只想去逃避,只想躲進你溫暖的懷裡。可是母親,你在哪裡?
望鄉台前,你是否看見女兒欲哭無淚的憔悴,那是撕心裂肺的痛,那是千折百回的不願捨棄;冥冥暮色里,難道你真的化為一縷青煙飄然離去,是不願再面對這個世界還是在赴下一個輪迴?
我不相信前世今生的輪迴!我只求你別把我拋棄!白天我們陰陽兩隔離,因此每一個夜晚,我都把夢境之門打開,只求我的思念之線牽着你,你來到我的心扉,我們母女繼續在一起,一起平民,一起布衣,幸福來了,我們一起舉杯;困苦來了,我會為你遮風避雨……
布谷鳥的叫聲在耳邊響起,還是那樣熟悉,只是身邊,缺少了你;“行不得已,行不得已,”半年了,母親,告訴我,你到了哪裡,因為我還在沼澤地里艱難跋涉,苦苦尋覓。
滿天的寒星是我尋找你的眼睛,每一點星光即使照亮一寸土地,難道整條銀河也照不亮一個地球?母親,你在哪裡?凄切的風兒如訴如泣,那是女兒在呼喚你,風兒的腳步已經走遍了地球的每個角落,可我為什麼卻聽不見你的回應?母親,你到底在哪裡?
你的房間,我不願進去,因為雖能看到熟悉的一切,卻永遠看不到熟悉的你了;你的墳頭,我更不願前去,我不相信裡面住的就是你,那樣荒涼又孤寂。
天上盤旋的青鳥啊,可否銜來一根橄欖枝,告訴我母親一切都安好的消息?河中遊盪的小魚啊,可否帶着至真至誠意,捎去我對母親的夢牽魂系?
“楊花落盡子規啼,聞道龍標過五溪。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