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三月初八是婦女節;去年的三月九號我在海南出了車禍,腳被撞斷;今年的三月十日我在酒店跟朋友打了通宵的字牌.
結果我贏了三千多塊,沒有多大喜悅卻也沒有電視里的那種親人出事就心神不寧.我確信沒有心靈感應這種玄的東西.電話沒電,呼呼大睡.
我是在夢裡被我堂兄叫醒的,他在網上看到我姐姐簡短急促的留言,外公去世,電話不通.回電給家裡.
我聽到這個消息我沒有通常的放聲大哭,並不是我沒有睡醒,我也驚訝 ,驚訝正月里去拜年的時候還那麼健朗怎麼才幾個月就與我們人世兩隔.
身邊的人都打量着我,也許在思尋着措詞來安慰我,又可能是覺得節哀順變之類的話太假也 太俗.一個個就那麼瞪着我,其實我想告訴他們,我真的很傷心很遺憾,這兩年,我爸爸唯一的親姐姐,我媽媽的呀老子.都走了.前者才四十多歲,胃癌折磨了一年多離去的,期間我沒有去探望過一次,死的時候我在海南.後者雖然年已七旬,但愛喝點小酒的外公身體一直健朗,打媽媽電話才得知外公五天前感冒,昨天送的長沙,醫院檢查后要家人接回家,多系統器官功能衰竭.到家幾個小時就一去不返.媽媽在長沙的時候早上打過一個電話我,自然沒打通.看我能趕回去見最後一面不,結果所有親人在痛苦煎熬的時候我正在跟人玩牌玩得不亦樂乎.後來更是得知外婆親大姐的老公也同時去世.巧合的是據說也是同一天生的病.
應不應該回去 我心裡異常冷靜,並不是我冷血,見慣了悲歡離合,早已麻木.可是我沒有麻木不仁,做為長孫,從情從理我都應該立刻去訂機票.可是我沒有去做這些,這個時候 我在懷念他:
我外公生於新化縣上梅鎮楓林鄉團大村,小的時候只讀過三年私塾,寫得一手好毛筆字,為人勤勞樸實,見多識廣並且通情達理.在村裡蠻有人緣的.然而小時候我們這些後輩卻最是怕他,吃飯的時候不準碗里留一粒飯,夾菜的時候只准看到哪塊夾哪塊,睡覺的時候不準翻身不準卷腳,規矩太多太講究,這違背了小孩子的天性.我一個表弟甚至被他揍哭過好幾回.我舅舅姨媽家的孩子要是成績下降了頑皮好玩了都往外婆家送,不用多久,回來之後往往禮貌規矩多了.小的時候我們都對他又敬又怕.
大了,這位在我們心裡印象深刻的老人,我們充滿敬愛.因為他對我們的關愛.
每次去那,雖然免不了說教,但關愛慈祥的神情溢於言表.一生勤簡對我們卻從不吝嗇.讀高中的時候給我他存了多年的兩千塊錢買電腦,五年之後我才還給他,就是今年正月去拜年,離開學校四年第一次去看他,我很遺憾,外公外婆老了不少,我很慶幸,去看望了一眼.我很不甘心,那竟然是最後一眼.這些年漂泊在外,在家裡拿了不少錢,都是家裡的血汗錢,我總是想我劉奇豈是池中物,想我以後九霄龍呤驚天變的那刻.到時我可以讓我的家人親人多風光多舒服.結果呢,離開了一個又一個.沒有多少以後, 子欲養而親不待.我總是想死離我很遙遠,結果呢,該享福的死了,像我這等該死的卻又好死賴活着.
我很遺憾,因為我沒有決定回去做孝子.不是因為我不愛他,我的外公.是因為突然我想到;我爺爺奶奶還有外婆.都七十多了,我沒有多少以後了.掙夠錢,趁早,讓她們享福.
說真的,我好想念.說真的,其實我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