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紅塵之上
七年前那個飄雪的夜裡,母親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七年後,我依然會在夢中哭醒。以前我總以為,母親是去了極樂世界,再也不用被病魔折磨,現在我卻發現,她依然生活在我的周圍。永遠剪不斷的思念,愈發強烈的思念,緊緊縈繞在我的心頭。偶爾提筆,決定寫點東西來紀念我那淳樸的母親。
那時我上高三,深夜,接到哥哥電話,說媽媽走了。我瘋一樣的衝出校門,踏着厚重的積雪,向著十幾裡外家的方向奔去。緊握着母親尚有餘溫的手,眼淚止不住留下,前幾天還催促我趕緊上學,不要耽誤功課,現在卻陰陽兩隔。我分明看到她半睜的眼角唅着渾濁的淚,聽哥哥說,母親在臨走前反覆念叨:小飛,小飛怎麼還不回來。我知道,她是在等我回來。
十天前,接到母親病危的通知。骨瘦如柴的她正在為自己安排後事:把堂屋的桌子搬到外面去,將來這裡做靈堂;把偏方收拾一下,來弔唁的人好有地方歇歇;把我埋在婆婆墳旁邊,將來到那邊好有個照應,不要將我埋在那片蘋果地里,一個人也沒有,成了孤魂野鬼;不要在給我打吊水了,省點錢給小飛讀書……我抱着母親那瘦弱的身體,心被撕成了碎片,母親留着渾濁的淚水:小飛啊,我的小乖乖,媽媽不爭氣啊,沒能把你帶大,還把家裡的錢花光了,你這麼小就沒有媽媽了。待會你就上學去,等我死後你在回來,不要影響學習。在送葬的路上,我在冰水裡長跪不起……媽媽,過橋了;媽媽,一路走好;媽媽,到新家了;媽媽,我上學去了,我會常來看你。
和所有母親一樣,愛自己的子女,任勞任怨。記得有一次母親帶着我們兄弟三人給玉米施糞,我們兄弟三個老是不用心,一會去逮知了,一會去抓魚,太陽快落山時,還有很多沒完成,因為糞比較干,裡面又混有草,用工具反而很慢,媽媽就一邊罵我們不爭氣,一邊用手抓給玉米施糞。現在想來,母親不僅淳樸,還帶有幾分剛毅。
自古到今,讚美母親的文章比比皆是,有的母親還健在,有的已經駕鶴西去。如今,我以成人,我想用我現在的心情,告誡自己,告誡他人:不要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你走的再高,飛的再遠,最終落葉歸根,回到母親的懷抱,母親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