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澈如鏡的雙眸,微微上翹的小嘴溢出的淺笑,一直以來如魔鬼附體,時不時潛伏在他身側。他不敢去見她,但是渴望別人提起她。他沒有足夠的膽量和勇氣對她明說她對他的重要性。總覺得自己的能力和資質無法與她匹配。所以他決定從實質性突擊,讓自己從一無所有到深層次的有所應有,這樣或許勝算的機會大些。
二年前,為了能給她穩定的幸福,他父母未辭,隱身瞞友私闖深圳“江湖”。他把自己和她的照片一同席捲過來。且看他把她的相片如何處理。起先他用一層薄如蟬翼的白紙把照片圍堵一層,外面再罩上一層PE塑料袋密封,再封入自製式相冊。且放在行李箱的最深處。無數次翻動衣物的時候,她的相片像看透他心事似的總會戲劇性地跳將出來。儘管他把眼睜得像深潭,想瞧一瞧,卻又不願打開。每想起她,他就會有種撕心裂肺的焦灼和茫然,他寧願自己被痛得沒有知覺也不願清醒着能感到痛苦深情地挑逗。相片的存在,的確給了他很大的精神安慰,依仗這種安慰,他便有足夠強大的毅力與信心與生活搏擊。事實上他想要的生活異常簡單,只想讓這個日思夜想的人過得比某些人好些而已。
2010年,春節和情人節不期而遇象趕趟兒似地親昵到了一塊,而她和他至今卻未曾偶遇一次。艱辛背負的目標只為等她回眸一望,卻不想積年摸爬滾打所換來的主題內容仍是沒得謀面。
半年前,他從朋友同學的同學那裡費盡心機弄到了她的第二任號碼。從此,這個號碼就象珠璣封存到他的心坎。他給這個號碼起了一個特殊的名字“飛”,希望有朝一日,她的心能神秘且執着地為他飛來。
中學時代,他的數學老師講到“一一映射”時,打了一個很形象也很“雷人”的比喻。“世間最純粹的情感是一一映射,是一對一,而不是一對多或是多對一........”他堅定地認為她就是他的一一映射。
看不到她的人,就只有看她的手機號碼。沉重的工作忙完,憔悴的夜空播灑着無框的思念,似飛霰狂轟亂炸鋪天蓋地而來,他拿着手機仔細端詳這個藏着無數思念機關的號碼。眼睛看痛了,看花了,看直了,看暈了還依依不捨。夜深,習慣成自然地讓手機跟着自己熬夜,不休不眠。不知是自己陪手機還是手機陪他作戰?
2月10日,他把自己關在斗室里。一上午眼前出現的儘是她的影子,她不着邊際的“傻冒”,不修邊幅的豪氣,她罵人不眨眼半調皮半認真的神態活靈活現潮水般滾滾而來。他沒辦法拒絕身子上部分的任何器官不去想他念她。
心緒無法靜止,看着號碼,手放在按鍵上,輕撥,彈起,觸電般,一股暗流涌動,手感應地隨即縮了回來。接着又按下,又取消,再取消,再按,再度按下。來來回回無數回。手哆嗦得要命,失常得僵化。於是他乾脆撥通一位本地好友的電話,一番海闊天空神聊,天南地北究不知所云。頭腦仍處於作戰狀態。聊完后。他又重新開始撥她的號碼,輸入數字完畢,又遲疑好久。“她還記得我嗎?”“我說什麼話才能讓她想起我,讓她開心?”“現在她在幹嘛?”…….“十萬個為什麼”讓他滿腦子從天涯到海角一路狂亂,痴痴傻傻獃獃呆了好久, 最終手機隨着他摔出的拋物線一併遭殃。
手機碎在一邊,他如倒插的禾苗歪倒在床,瞅着白得刺眼的天花板,眼中的淚水汩汩而出,給多日未洗的床單算是作了一次全方位的清潔。搞不懂,人在江湖飄,沒挨多少刀的硬漢,居然連她的電話都撥不出來,天知道公理何在,堂堂男子漢怎會如此卑賤比不上塵埃?!
中午,胡亂吃了一碗康師傅冷得不能再冷的面,無心咀嚼,純粹灌入肚中。他的重點不在此,只要食物能維持活命他都OK,哪管飽不飽?他又開始搜腸刮肚地想她,想她小時候的點點滴滴,房子無處不是她的音容笑貌,舉手投足,忽明忽暗的影子劇烈吞噬着他身體的每個細胞。思來想去,與自己折磨近一個小時,他終於拾起破碎不堪卻還能用的“老伴”撥通了那11個比命還看得重大的數字。
“喂,你好!”......停頓....... “你還好嗎?沉默三分鐘…..”他的聲音低沉帶着遙遠的荷爾蒙溫度。 “你好!你是哪位?…..”聲音熟悉得幾近隔岸觀火。他聽出是她的聲音,莫非她早已把他忘記,徹底性忘記?!心撲通跳個不停,三千下,他無奈掛了電話。二分鐘過後,她打來電話。他立刻抓起,無視一切存存,“澎湖裂島”地叫起了她的乳名。聲音大得連自己也不敢相信。她這時才想起了他。“蕾蕾,你春節沒有回來嗎,現在在哪裡工作呢,還好吧……?”聲音清亮如昔。她盈盈的快樂,無法修飾的喜悅突然長到了他的眼前,緊張的情緒一下隨着她柔軟的語氣活躍起來。
“芳芳,你在和誰說話,快過來吃飯......”男人的聲音橫空而至。聲音帶着不解和着喜悅。他直覺不妥,話未說完,電話倒一邊去了。他的思緒紛亂而複雜,聽她的聲音興奮不已,聽男人的話語,不能自抑。想必她有男友,還是早已成婚?一種不祥的預感直壓不搖自墜的身體。虎年的春天一下把他象甩九節棍似的摔到了冰天雪地的冬天。
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早打算,他原本籌劃今年底在家鄉買套房子,並正式向她求親。計劃成家后,還籌劃着家庭自由管理模式的綱要起草,實施方案......好讓她過上衣食無憂,安寧而穩定的生活。他甚至連未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可是一切究竟會進行到什麼狀態他還沒底。
不敢再去打擾,於是他聯繫別的朋友間接去打聽她的“蛛絲馬跡`。經過多方周旋中轉再轉,她其中的一位同學平實而極富禮節性告訴了他真相。“你真不知還是裝不知,裝不知還是不願知,她與他剛結婚不久,1月15日的日子,這是什麼樣的日子......”他聽不下去,身體只覺輕飄如浮雲。他終於大徹大悟:最好的相愛方式便是既然錯過,不如將錯再錯,一錯到底!
1月15日,這是什麼日子?這不是自己的生日?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選擇這一天,他不想再想。
最想愛的時候,他懵懂無知,沒有自信和能力,向她表白,向她提出任何要求。
待他蓄積了足夠的勇氣和膽量的時候,他的愛卻離他而去,越走越遠。
時間與距離,理想與現實,到底誰敗給了誰?
他把這一切疑問發給風,而風把他甩向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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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你撥打的愛情已關機 標籤:了不起的蓋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