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漫人生路上,每個人都無數的第一次,而每個第一次也都有不同的感受,有喜悅、有悲傷、也有難忘。讓我難以忘懷的是第一次進城……
那是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中期,姐姐帶着我第一次離開家鄉去上海,聽說上海是個大城市,由於生在農村長在農村,城市形象在我腦海里還是一片空白。記得第一次出遠門的我心裡並沒有太多的喜悅,而是有點惆悵與忐忑。早早的起來坐上了唯一的一趟客車,戀戀不捨地告別了家鄉。碾轉換了幾趟車,一路顛簸終於到了杭州。來到市區,第一次看到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第一次看到與家鄉不同的大馬路;第一次看到那麼多高高矮矮的房屋;第一次看到那麼多大大小小的車輛;第一次看到那麼多各種各樣的商店……我真有點眼花繚亂,應接不暇呢。
到了杭州火車站。看到的是人流如潮,車水馬龍,人群熙攘,摩肩接踵,簡直是人山人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帶着大包小包,操着不同的口音說著不同的方言,把站內站外擠的滿滿的。售票處也排着長長的隊,彎彎曲曲的一直延伸到了室外。好不容易買到了車票【是曾開的班車】,焦急地等到傍晚時終於可以上火車了。拚命地擠上車一看,車上沒一個座位,就一個大悶罐,車廂里人挨人,人擠人,連落腳的地方也沒有。大家只能席地坐在自己的行李上,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地緊緊挨着。經過8、9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在午夜時到了上海。隨着人流走出車站,天下着濛濛細雨,只能影影約約地看見幾盞路燈亮着,遠處一片朦朧,什麼也看不清。我們叫了一輛黃魚車直奔駐所而去。
帶着一天 旅途的勞累,帶着一種對異地的不適,迷迷糊糊地睡了。第二天醒來,開門一看,驚奇地發現原來對門就住着另外一戶人家呢,門對門,僅隔一米之遠。更糟糕的是三戶人家合用一個廚房間,一個衛生間。全家人只生活在十幾平米的小屋裡。和農村的海闊天空相比,可謂是真正的蝸居了。可是真正的蝸居是上海的小閣樓,用一張小木梯爬上去,低着頭、彎着腰才能進入的空間,也就能擺一床、一桌、一椅,更沒有廚衛而言了。初來咋到,對城市有太多的不適應,也有太多地好奇。
聽說上海是一個繁華的大都市。有美麗的外灘、豫園、動物園,有聞名遐邇的南京路、淮海路、金陵東路等,還有百年老店“恆源祥”、“老鳳祥”、“永安百貨”……
帶着一份好奇、帶着一份期盼、還有些許的恐慌,忐忑不安的走上了街頭。與住處截然不同的是外面的世界很大。樅橫交錯的大街,整潔寬闊的路面,川流不息的車輛,錯落有致的建築和路兩旁的法國梧桐讓整條街都在綠樹掩映之中。
來到外灘,映入眼帘的是造型嚴謹、風格異迥的“萬國建築博覽群”。看着一幢幢用花崗岩建成的高樓,造型各異,鱗次櫛比,威嚴、氣派。據說早期的外灘是一個對外貿易的中心,這裡洋行林立、貿易繁榮。從19世紀後期開始,許多外資和華資銀行在外灘建立,這裡成了上海的“金融街”,又有“東方華爾街”之稱。外灘面對開闊的母親河——黃浦江,站在觀景台上第一次看到了寬闊的江面,第一次看到了渾濁不清的浦江水,第一次看到了水面上來來往往漂浮着的大大小小船隻。
走過外灘,轉身來到南京路。南京路是上海最繁華的街道,據說這裡就是舊上海的“十里洋場”。果然是熱鬧非凡,滿街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或從容信步,或匆匆疾走,或駐足觀望,或饒有興緻地轉進每一家商店。姐姐說兩個人必須拉着手走,否則擠散了人海茫茫就很難找了。街上跟人一樣多的就是風格迥異的商廈了,且都是上海店家中的“大腕”,繁花似錦的櫥窗連成一片。我走進了第一百貨公司,琳琅滿目的商品精緻地擺滿了貨架,吃的、用的、穿的、玩的五花八門,應有盡有。使人看的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這些還真是我從沒見過的呢,真是飽了眼福。走出百貨公司,遠遠的看見了一幢高聳入雲、壯麗宏偉、金碧輝煌的大樓,姐姐說這就是上海最高的建築——國際飯店。普通人是不能進的,只有高官和外國人才能進去。還有著名的“大光明電影院”,“百樂門”也相處不遠。身處鬧市,已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要是不看路牌還真走不出來呢。
上海也有清靜的地方,那就是公園。首次來到公園給我的感覺就是——美!各種各樣的花隨處可見,萬紫千紅,清香滿園;大大小小的樹木種滿了每個角落,錯落有致;林間小道蜿蜒曲折,幽靜安然。在這裡,鮮花、小草、蒼松、翠柏,湖光山色組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啊!原來生長在崇山峻岭之中的一草一木、山花野果也能在城市安家呢。
上海有走不完的街道,數不清的商店,有看不完的景,更有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在那裡,我感受了太多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