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八月天里,那些單車的印跡,那些枯竭的回憶,那些時遠時近的憂傷,在一曲曲離歌中,漸漸的放送,尖銳,刺痛,最終青春徐然而落,我們亦遠走他鄉。
北風呼嘯而過,落塵緩緩而逝,那些蒼白的,虛無的,一片片的聳立起來,寒冷在一頁頁的告白中,慢慢的走近,最終嘩然寂滅,九月,開始漸漸的變冷。
那些葉子枯黃了一大片,那些隨手輕放的青春,落滿了灰塵,輕輕的拂開扉頁,上面粗略的寫着幾個字,“青春已經走遠”。
其實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懷舊,或者說,我甚至沒有那個資格,當那些落葉鋪就的蜿蜒小路上,再也發現不了我的足跡,在慢慢成長的過程中,發現失去的太多,甚至那些回憶也是空白。
他們說要拍寫真,要好多錢,我說好啊,當百元大鈔疊起那一層層華麗的標本時,我知道,他們永遠買不來自己已逝流年,甚至那麼美,也只是圖有的空無,只是當慢慢的回望時,那些相片卻真正的模糊了你的記憶,青春,已經走遠,而你也莫要不自知。
繁榮一片片的盛放,然後又一片片的嘩然寂滅,那些美好的,總是離開的那麼倉促,甚至不及我們短暫的回望,甚至不及我們輕微的語懦,你執意要放走手中的紙鳶,你說飛走了,那是另一種美好,便也是另一種美好的荒蕪。
有時候低頭去俯瞰那些花兒,像在高空一樣,觀瀾,卻無法觸摸,昨日的她,明明還在盛放,今日的他,卻早已忘記了曾經。那些花兒,開了,便又,敗落,盛放是寂滅的另一種方式,或許,本來事物就那麼的脆弱。
想找一個晴天,能夠看到高陽,戴上太陽眼鏡,不怕刺疼瞳孔,依舊要像一片向陽花一樣努力的直視,直到視野模糊不清,那是一種對於溫暖的嚮往,那麼的痴迷,或許只是因為深處黑暗的歲月,把心中的某些執念磨利的太過愚鈍,於是便藉助陽光,重新打磨,直至鋒芒畢露,忘不掉那些單調的夜晚,深深的黑,空無而有龐大,那些降落到皮膚表層的寒冷,狂妄而又暗野,茶杯在離嘴唇一厘米的時候,停止呼吸,除了苦澀,便剩下了悠長的嚮往,對空氣,更對,白晝。
你說看一本書吧,學會如何的遺忘,當我的視野,漸漸的坐落於桌面上那層厚厚的浮塵時,你已經離開了好幾個時辰,書房裡,卻已經流逝了好幾個世紀。不滅的靈魂該如何頌揚生命對溫暖的取捨,忘記眼淚味道的眼睛該如何慢慢的追溯對光明的淺顯回憶。只是幾個世紀以來,不僅僅是一個《百年孤獨》。花兒開了又謝了,風箏飄上了天空,最終又掉落在地面上,最終,支離破碎,而我的面龐,依舊完好如初,這是一個幻想,更是一個偉大的發掘。
你說我在幻想,百年孤獨里,盛放的那些青春,那些不走樣的年華,可是我知道,我在想象中經歷,不走樣的年華以外,其他的事物都沒了輪廓。
漸走漸遠,有些人總是要坐着火車奔向遠方,明明知道是兩條永遠沒有交點的平行線,但依舊要笑着說再見,直至遠方,只剩下一個渺小的點跡,直至無論你怎麼踮起腳尖,再也無法看到他們的面龐,亦或者淚流,亦或者歡笑。
我們總是在行走,路不管是在腳下的,還是在夢裡的,總歸需要我們作為一個主管事物。
或許那些老去的年華,依舊有着寫不完的字眼,依舊有着還沒有盛放的回憶,而我鼻尖的文字,更無法訴說完畢那些蒼翠陸離的歲月,只記得給清風帶一聲問候,走吧,便也走罷,相望眼,相忘於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