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陌然
五月的盡頭,是十里槐香,天青色的麥積煙雨,開始收藏那一串串紫色的、純白的心事。
那些 經年的舊事,總是縈繞在淺涼的月下,在寧靜的夜裡想起,或溫暖,或憂傷,都會塗添一抹淺愁,像是窗外的風,輕輕拂過窗紗,留下一股淺淺的,季節的味道,再慢慢淡去,慢慢消失。
回憶,是一首優美的詩,只是長滿了傷感的字符,在清淺的時光里,寂寞了我的花間詞瘦 ,又憂傷了床前的白月光。只因,那些流年裡的美好光景,是我走不出的痛。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從此就狠狠地喜歡着。喜歡你伸出舌頭,輕輕舔着上嘴唇;喜歡你凌晨三點叫醒我,只為告訴我,你渴了,然後不情願又很幸福地起來給你倒水。喜歡你工作時候的態度,喜歡你外出遊玩時的活力,總之,就是喜歡你。
你說你是個感性的孩子,容易憂傷。可你的憂傷,沒有道理,莫名其妙。老城牆上又長出了雜草,南湖裡的魚兒今天沒有探出頭來吐泡泡,某天早晨,在梳妝台上發現一根白頭髮,便扭過頭來問我:“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為這些你都能糾結上好幾天,在別人看來是那麼的不成熟,那麼不可理喻,可我,就是喜歡。
那些生活里的不靠譜,在工作中卻全然不見痕迹。剛剛還傻呼呼地哭鼻子,可一旦進入到工作,便能瞬間滿臉堆笑,認真的程度已然勝過化妝。
最後一次見你,同樣是那年五月的最後一個晚上。雨,淅淅瀝瀝的下着,霏霏的雨絲,像一層薄紗,遮掩着那無數水泥澆灌的豪華,朦朧中,很近,又好像很遠。我像往常一樣送你回家,只是我知道,從那以後,送你的將不再是我。
看到你毫無內容的微笑着,幾次想要說什麼,又咽了回去,傘沿的雨滴落在我肩上,下意識地向你靠近了些,一直走了好遠,彼此都沒出聲。
眼看就要到我們初相遇的地方了,我知道你回去要路過那裡,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那時候停下來,把傘遞到你手裡。
“那你呢?”你的語氣好像依然很關心我。
“我沒事,雨又不大”我苦笑了下,似乎都感覺自己是帶着哭腔,眼淚就像千軍萬馬擠在城門口,只等城門裂開一道小小的口子,便會一起衝出去。
你接過傘,輕輕地轉身,分明看到你純美的臉上,開出一朵絕情的冷笑,心裡的感覺,,像是蒼蠅撞上了蜘蛛網,積攢了所有能量,要向全世界吶喊。
你緩緩地走着,沒有回頭,似乎這是一場永遠不會停的雨,你走的是一條永遠沒有盡頭的路。終於,終於忍不住了。
“我愛你”整條街上的行人都聽到了我的喊聲。
我以為你會像電影里一樣,扔掉手裡的傘,風一樣飛奔向我,抱着我,然後瘋狂的接吻。可是沒有,甚至你都沒有去我們相遇的地方,像是沒聽見一樣,轉了個彎,和雨里的風景一起消失,無聲。
裂開的心,即使再精緻的縫補,依然會痛。在最美的年華里,遇到最鍾情的人,最後別離,不管曾經是多麼幸福,多麼快樂,留下的註定是一段憂傷的回憶。
在那一個又一個無眠的夜裡,已經習慣了把自己置身在一座憂傷的城,於靜默里,守一段光陰,淺嘗自己的淚。
當記憶將曾經美好的片段,幸福的瞬間拼湊成一幅幅清晰的畫面在腦海里放映時,我似乎明白,在愛情的世界里,幸福可能很假,但痛是真的。
回憶是一座憂傷的城,走不出,忘不掉,便只能在相思的渡口,守望那一枕殘夢。任那些輕舞在指尖的痴纏,着上憂傷的顏色,爬滿一紙素箋。至少,我淺薄的筆墨里,還沾染了昔日的芬芳。
落筆於:2014年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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