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細雨深愛着山城的秋天,還是深秋深情的迷戀着綿綿細雨,入秋以來,塞外的山城頗得細雨的歡心,綿綿細雨與晚秋纏綿無比,幾度眷戀、幾度不舍,絲絲縷縷,無孔不入,像熱戀中的青年男女卿卿我我,痴心不改。
晚秋以來,短短的兩個星期之內,細雨幾度光顧這個收穫的季節,絲毫沒有退去的跡象,讓人心裡不免生有幾分嫉妒。踏着晚秋的時光,沐浴着淅淅瀝瀝秋雨的洗禮, 順道路過集寧的名山——老虎山,抑或是興趣所致,抑或是想沐浴虎山的秋風細雨,不知不覺竟然沿着台階,拾級而上,信步走到了虎山之巔。
老虎山,位於集寧區中心地帶,海拔1447.5米左右,是集寧區域內的制高點,它就像一位威武的勇士終年守候着這座山城,見證着這座山城的歷史滄桑、日新月異,老虎山具有深厚的人文歷史、賞心悅目的園林風景,現已成為集寧區一處著名的風景區。
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老虎山他也有着不一般的由來、經歷與傳奇。老虎山西望卧龍山,北飲霸王河,山名的由來,是由於此山西北磐石林立,奇特崢嶸,雄踞如虎,威嚴壯麗得名。細想,這豈不是古人眼中的名山嗎?,然沒有五嶽的高度,但是在集寧人民的心中,絕對有着不亞於對五嶽的尊崇與熱愛。
老虎山,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撕開歷史塵封記憶,追述山城風月歲月, 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這裡曾是演繹了國共兩黨你爭我奪的一場又一場的戰火硝煙。解放戰爭時期,從1946年1月至1948年9月,在不到三年的時間裡,這裡就發生了三次牽動國共兩黨最高統帥的戰役,這三次著名的集寧戰役是——1946年1月的包圍集寧戰役,1946年9月的大同集寧戰役和1948年的9月27日解放集寧戰役。在可查閱的資料中,毛澤東主席在他的著作和公開發表的談話中,曾二十多次提到當時還鮮為人知的集寧。在延安,毛澤東主席“驚聞集寧失守”,命令賀龍不惜一切代價,搶佔集寧。無需多言,僅僅從主席的這句話中,我們就可得知,可見集寧這座縣城當時在國共戰爭中地位的不一般!
歷次戰鬥中,老虎山這處制高點都是爭奪最激烈的地方,也是烈士們為之流血奮戰的地方,至今老虎山頂還保留着當時修築的戰壕坑道和戰役指揮洞、革命烈士紀念碑、英雄銅像等紀念物。 老虎山見證了那段慘烈和悲壯的歷史,一大批叱吒風雲的人物,在集寧戰役中,或指揮於帷幄之中,或決戰於城垣之下。我們熟知的就有:周恩來、賀龍、聶榮臻、胡耀邦、羅瑞卿、楊成武、楊得志、李井泉、余秋里、許光達……還可以列出長長一串,其中,僅後來成為共和國將帥的,就有60多位。
站在茫茫的細雨中,仰視着那段悲壯的歷史,注視着這些逝去的革命英雄, 這些背景、景物漸漸地凝聚成一種哀思,一種敬仰,一種精神,它巍巍地聳立在老虎山頂,牢牢地紮根在山城人民的心中。
也許是下雨的緣故吧!山上一改往日的熱鬧非凡,異常冷清,熙熙攘攘的人群追尋不到絲毫蹤跡,擺遊戲套圈的、盤問照相的、米上刻字的、賣石頭項鏈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到是青石板上遊戲區域的白線在雨水的沖刷下格外醒目,是那樣的潔白無限,大理石是那樣的一成不染,黑中有白,白里映黑,甚至雨中還能聞到大理石清香的石頭味道。一隻麻雀不時的飛起、落下,又飛起,濕濕的羽毛抖起細小的雨滴輕輕飛濺起來和雨水混在了一起,這隻麻雀應該是今年的幼雀,羽毛青灰,嘴喙兩邊黃色如黃色米粒的條紋還沒有退卻,留有清晰的印跡。嫩嫩的嘴喙不時在青石板兩側的土地上尋找着什麼?
來集寧工作不知不覺已三年有餘,也曾幾度登過虎山,觀望過這座塞外山城,但是那僅僅是輕輕的看了一眼,別無太多的感想。今天,冒着淅淅瀝瀝的細雨,站在虎山的制高點,不由得想起了初中時候學的李健吾先生寫的《雨中登泰山》,泰山雖美,但是在先生筆下更是那樣的令人痴迷,那樣的朦朧,那樣的富有詩意,也正是因為先生的這篇文章,認識了泰山。可惜現在也沒身臨其境去感受一下泰山的宏偉壯麗,不能不說是人生一大憾事。不過所幸,我也不太喜歡旅遊,也不覺得有所委屈。不喜歡旅遊,不能不說是我的一大缺點,讓我錯失了祖國那麼多的大好河山和絕美風景。記得有人曾說過,“要麼讀書,要麼旅遊,身體和靈魂總有一個在路上。”
站在虎山之巔,真箇山城可以盡收眼底,有一種“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邁的感覺,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一覽城市小”的豪邁感覺。雨中的山城披了一層灰濛濛的濕氣,有一種《蒙娜麗莎》的朦朧之美。細望山城,可以分為三部分,虎山西面是橋西,集寧最早的發源地在橋西,當時也叫平地泉鎮,在上世紀四五十年代,是集寧的中心區域,是集寧過去的政治文化中心,同時又是佔據極重要地位的古老城池。國共戰爭時候,第一軍調部執行小組周恩來、馬歇爾、張治中就親臨過橋西,並還在橋西的梁家大院居住一二時日,現在這座曾經顯赫一時的大院已經破敗不堪,沒有了往日的生機。抬眼望去,當時集寧的制高點橋西麵粉公司、南站水塔依然在矗立在風雨中,現已是內蒙古革命歷史文物之一,像那些逝去的烈士一樣守衛着老橋西。低矮的平房訴說著曾經的往事,炊煙在細雨中裊裊升起,伴隨着輕微的秋風,消失在茫茫的雨霧中。平房不遠處,一座座樓房拔地而起,是那麼的醒目,甚至還有幾分猙獰的面目。記得,一位橋西的老人曾這樣說:“橋西是集寧的過去,橋東是集寧的現在,新區是集寧的未來。”仔細思量,何嘗不是如此呢?現在的橋西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光,一座曾經輝煌的城區終究得不過歷史車輪滾動的碾軋,當年的繁華已經消失在了歷史的塵埃中。
民之所幸在於國之所強,國之所強在於為民謀利,環顧橋西的場景,讓我想起了李克強總理在今年《政府工作報告中的一段講話》,“決不能一面高樓林立,一面棚戶連片。”我想,橋西平房林立,棚戶連片的局面在不久的將來一定能有所改變,那些逝去英雄的夙願會在這裡實現。
順着虎山直眼望去是橋東,光明街直穿而過,把橋東一分為二,一眼望不到邊,橋東明顯比橋西繁華熱鬧了不少,馬路上來來回回的車川流不息,嘀嘀的喇叭聲此起彼伏,直入耳朵;路上行人絡繹不絕,沒有因為雨天而有減少的跡象,有的頂着雨傘,有的在雨中閑庭信步;一棟棟樓房矗立在雨中,大部分是六層建築,看起來是那樣的和諧,自然;偶然有幾間平房出現在樓群中,也沒了人的居住,用醒目的數字標示着即將拆遷;迎街兩側的商鋪挨靠的緊緊實實,裝富麗堂皇、光彩照人,來往的人群熙熙攘攘,年輕的情侶手挽手、肩並肩不時出沒在各種店鋪之間;五顏六色的廣告牌在細雨的洗刷下愈發光彩照人,繁華的市區和熙熙攘攘的行人告訴我們,這是一座富有人文氣息的現代化城市。
虎山東麓,南面是白泉山,白泉山上的綠樹現在已經沒有了前幾日綠色如茵的翠綠,但是還是精神十足,沒有凋零的悲愴,仍然充盈着旺盛的生命力。樹葉菱角分明,大部分變成了黃紅色的楓葉,看上去是那樣的美麗,綠里透黃,由黃變紅,耀眼於整個白泉山,在茫茫的雨霧中,像一片火海,透出一種無暇的紅潤之美。白泉山不遠處,鳳凰樓高聳入雲,如果不告訴你名字,你以為這是湖北的黃鶴樓,黃鶴樓自然不用我細說,享有“天下江山第一樓”、“天下絕景”之稱。立在這裡,金碧輝煌的它不是"天下江山第一樓",沒有黃鶴樓的膾炙人口、歷史悠久;但是在山城的集寧也是我們心中的第一樓,她西靠卧龍山、北依老虎山,當地的人們為了不讓老虎與龍互相爭鬥,故在其中間建了一座高樓,命其為——鳳凰樓。聘請南方人士依照黃鶴樓而設計,高度也超越了“天下江山第一樓”。現已經成為山城接待貴賓來客的遊覽勝地。
沿着白泉山,抬眼向東、南望去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這裡就是集寧的新區。新區一改舊區建築的風格模樣,大部分是高層,有的已經竣工,有的正在建設;道路寬闊而平坦,每一條道路又展示了不同風格,道路兩旁的松樹四季長青、多種花草相間栽植,錯落有致;再放眼望去,就是集寧的母親河——霸王河,這也是近年來,令山城人民為之動容、驕傲的一條河,霸王河水烏黑髮臭已成為歷史,而今用清徹透明、波波蕩漾來形容絕不過分。正因為有了城市的河流,我們的城市才沒有失去令人昂奮的風采,才能夠永久煥發出那種迷人的浪漫風情。河水的清澈浩蕩讓城市人總在引為驕傲的那些矯情的東西變得微不足道,雨霧中林林總總的建築物看不太清楚時,反而獲得了她本來沒有的靈魂,使那只是為了擴大消費而刻意修飾包裝的浪漫城市,變成了能夠提升精神文明和生活質量的城市浪漫。
近年來,山城迎來了他快速發展的時代脈搏,有的人說他發展的步伐有點快,有的說好,有的說壞,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但是,我們為什麼不仔細停下腳步,客觀地審視一下我們這座山城,昨天是什麼樣子的,前天又曾經是什麼樣子的,他們看到的只是現在,而為什麼不放眼長遠去審視一二呢?無論怎麼樣,無可否認的是家鄉的城市確實是在變化着的,變化的果實惠及每一個人。而今,勤勞的山城人民要藉助大好時機,還要實現新的跨越,把集寧建設成為以“三山兩河”為重點,繼續拓展綠化空間,獨具草原風情的自然景區和生態城市代表區。
作為一個市民,我想我們都在期盼着,期待着,在風雪翻滾的大街上,在淅淅瀝瀝的細雨飄灑之中,在四壁潔白的辦公室里,我望眼欲穿,望穿秋水,望盡天涯路,盼把我們的城市建成一個宜居宜業的現代化城市,一改過去那種黃沙漫漫、臭水熏天、遭外地人詬病的落後面貌。確切地說,現在已經初現端倪,實現了“顯山、露水、透綠”的城市綠色生態,城市綠化覆蓋率增至38.8%;城市綠地率達到36.3%,超過全國平均水平1%;人均公共綠地達到35平方米,超出全國平均水平3倍。曾經寒冷乾燥、風沙瀰漫的集寧,如今變得春夏有花,秋季有果,四季常綠,迅速躋身“全國綠化模範縣”和“自治區園林城市”行列,“三山兩河”綠色工程獲得內蒙古自治區“人居環境範例獎”2012年被列入國家生態文明示範工程試點市,開始朝着國家級園林城方向邁進。這一系列殊榮的取得,無不告訴我們這座山城的日新月異。
萬奪鮮花綻笑容,水漾清波山織錦。山與水在這裡交融,自然與人文在這裡交織,歷史與未來在這裡交響。一座正在改寫歷史、實現崛起的商貿古城,像一個淳樸好客的北方漢子,在呼包鄂經濟隆起帶和烏大張(烏蘭察布、大同、張家口)長城金三角的鏈接點上,身披白泉山蒼翠欲滴的綠色蒙古袍,揮動霸王河銀光閃閃的哈達,高舉太陽與月亮的金杯銀盞,敞開大草原藍天般寬廣的胸懷,熱切的在歷史的進程中奮身崛起,像一隻展翅的金雕,翱翔在塞北的高天闊野下。!
在這個晚秋的雨中,我站在老虎山之巔,翹首遙望那高高的塔吊和高聳入雲的層樓;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這個美麗的家鄉城市,沐浴着秋風細雨,我把思緒拉回了眼前,看着眼前的景物,帶着一絲笑容緩步向了家的方向。
一個城市之所以讓人熱愛,因為這裡有我們的家,有親情愛情的流淌!
2014年10月12日晚8:00——11:00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