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是07年上映的,而我是12年看的,時隔五年,還是恍如昨日。好友打趣道:“喲,這麼大尺度,你也看 ”都一把年紀了,什麼陣勢沒見過,不就是7分鐘全裸,三場床戲嗎?不過話又說回來,張愛玲給我們塑造了王佳芝,但卻是李安調教了一個人間尤物湯唯。若是真刪了那三場戲,這部電影到真的沒什麼看頭了。
電影的曖昧的鏡頭的文字我寫不出來,畢竟我不是大師。比如說文學現象里喜歡寫女人洗澡,寫的好就是情色文化,寫的不好,就是色情了。就像金老爺子在《書劍恩仇錄》里“只見湖面一條水線向東伸去,忽喇一聲,那少女的頭在花樹叢中鑽了起來,青翠的樹木空隙之間,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膚,漆黑的長發散在湖面,一雙像天上星星那麼亮的眼睛凝望過來 。”這是寫香香公主的,讀過之後,俗嗎?怕是你只覺得滿口生香,若是你我見了這等場景,便也會如陳家洛一樣任落花一瓣一瓣的掉在頭上,訥訥的說不出話來了吧。
好的導演與好的作家尤其擅於處理這樣的曖昧,我不行,揚長避短,寫寫打動我的三個場景吧。第一個是老易陪佳芝拿衣服,佳芝換好衣服,故意問:“是不是顏色不好,還是換了吧。”說老實話,除了張曼玉,陳數,能把旗袍穿出身段來的怕只有湯唯了,看過色戒的,永遠會記得她的一顰一笑,眉梢眼角都是春色,萬種風情,那種驚艷是美到骨子裡的,彷彿夾道桃花片片墜階上,而佳人獨立。“穿着”老易霸道的說,到底是中年老男人知道女人玩的伎倆,僅僅就這兩個字就肯定了佳芝的美貌,導演給了佳芝一個鏡頭,嘴角輕揚,大魚上鉤了。
美人計奏效了,接下來就是布局如何暗殺,易先生畢竟是汪精衛的頭號特務頭子,從來不去黑暗的地方,從來不去人多的地方。連約會都到日本會館,佳芝使出渾身解數,到底是經過幾個月苦練過穿旗袍、打麻將、彈琵琶、唱評彈的人。猶記得佳芝的那幾句唱詞“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那樣的男人,他哭了,那一刻的老易心裡想的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當初不合種相思。
女人最傻的地方就是喜歡把男人送的東西與自己的身價等同起來,彷彿送的東西越貴重,自己在男人的心裡越重要,殊不知他身旁的女人那麼多,你保證自己是最後一個。就像當年若不是蔣介石把張學良軟禁起來,只有趙四相伴,恐怕難就一段佳話吧,張學良到老還是“趙四最好,蔣四最愛”,男人到底薄情寡義的多,就連我最愛的蘇東坡也是,“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王弗死後,你以為蘇軾不會再愛了,可還是娶了王弗的堂妹,身邊還是跟了侍妾朝雲,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差別就是女人永遠兩心望如一,男人哪怕失去了不會妨礙他們找下一個。
最後一個場景就是“鴿子蛋”了,說實話,是女人都會動心的吧。“好看嗎?”“我不知道好不好看,我就想看它戴在你手上的樣子。”佳芝動心了,她以為老易是真心的,“他的側影迎着檯燈,目光下視,睫毛像米色的蛾翅,歇落在瘦瘦的面頰上,在她看來是一種溫柔憐惜的神氣。”佳芝心想原來他愛我,佳芝只得若有所失,低聲道“快走。”佳芝放了老易一條活路,她愛上了。他一脫險馬上一個電話打去,把那一帶都封鎖起來,一網打盡,不到晚上十點鐘統統槍斃了。她臨終一定恨他。不過“無毒不丈夫”。不是這樣的男子漢,她也不會愛他。我想待老易回到家,聽見那些太太們打麻將的蘇白,會不會想起佳芝,記得以前讀《小山詞》,尤愛“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書上只給了老易一句話“想不到中年以後還有這樣的奇遇。"你們說,你們說,老易到底有沒有愛上佳芝。(求你了,老易,好歹看我碼這麼多字的份上,就承認自己也動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