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讀高中算起,離開故鄉八臘已有三十多個年頭,故鄉的生活點滴,依然歷歷在目,那依偎在街道兩旁的兩顆年逾50的香樟樹時時縈繞心間,常常撥動心弦。
草木在季節輪迴中不斷成長。兩顆香樟樹也由低矮的細枝嫩葉逐漸成長參天大樹,成為故鄉一道迷人的風景。
每當春天來臨,兩顆香樟樹生機勃發。密密的樹葉在春風的吹動下,輕盈枯黃的葉片在空中悠悠飛舞慢慢滑落,不經意間寬敞平整的街面滿是鵝黃。微風吹過,葉片隨風翻動,沙沙作響。亦如平靜的湖水在微風吹動下泛起的片片磷光,十分扎眼。大量的落葉融化成沃土,為土壤提供充足的養分,滋養萬物。
盛夏,香樟樹蔥蘢碧綠的葉片密密匝匝,粗壯的枝幹旁逸斜出,高大的樹冠遮蔭蔽日,即使是烈焰當空,200多平方米的樹蔭下,光影斑駁寥寥無幾,時常感覺細雨飄落,十分涼爽。樹蔭下是街頭巷尾村民納涼休閑的好去處。有的下棋玩牌竭力廝殺,有的飲酒作樂酣暢淋漓,有的聊家長里短情意綿綿,頑皮的孩童追逐嬉戲十分盡興,場景其樂融融,還有大量的載客車輛躲在樹蔭下等候,幽幽的景緻十分愜意,毫無盛夏酷暑難耐之意。陣陣微風拂面,勝過空調數倍。過往車輛行人無不駐足停歇,盡享清爽舒適宜人的氣息。
金秋時節,蟲鳴聲聲,催熟季節的種子;秋風瑟瑟,吹開丹桂的花瓣。黃豆粒大小的香樟種子掛滿枝頭,隨風搖曳。成熟的種子周身烏黑,在微風的吹動中紛紛墜落,打在車頂滴滴答答,似雨滴,響聲延綿,不時還砸到路人肩頭,讓人猝不及防。成熟的香樟種子營養極為豐富,吸引大量的雀鳥前來覓食,成為豐盛大餐。同時,雀鳥把千萬粒香樟種子帶向蒼茫大地,經年累月紮根異地崇山峻岭,染綠大山。一些落地的種子在雨水的沖刷下,經河流沖向遙遠的山川。這些種子視他鄉為故土,在異鄉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八月,伴隨成熟的香樟種子,飄香四溢的桂花,醉迷伊人。
50年,人生天命之年,亦是夫妻金婚之年。兩顆香樟樹似終身伴侶相依相偎,抵風霜雨雪不離不棄,御嚴寒酷暑不屈不撓,孕育了一粒粒飽滿而又金貴的種子,默默無聞甘當傳承使者。宛如從故鄉走出的東西(田代琳)、張柱林、金化倫、甘應鑫,如一粒粒香樟種子,紮根異鄉,生根開花,結出累累碩果。亦如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永遠長眠在祖國南疆年僅21歲的年輕戰士韋長生(墓號:匠止4區1排2號),如一顆香樟樹屹立挺拔傲然聳立。無論是文人墨客,亦或軍營戰將,他們視異鄉亦故鄉,揮灑青春,浴血疆場,令人倍感驕傲,讓人無限自豪。
故鄉的香樟樹,期許您更加枝繁葉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