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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游湄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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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湄南河在泰語里叫昭披耶河,全長1800多公里,由北向南縱貫整個泰國,可謂泰國河流之母。湄南河流經泰國首都曼谷時,依然是彎曲着流過,把曼谷市區分成東西兩半。湄南河養育了兩岸的泰國人民,當然也孕育了曼谷的歷史文化。湄南河那旖旎的兩岸風光引人入勝,其曼谷段的風光更是令人陶醉。來到曼谷難道不要去湄南河上一游嗎?同行者異口同聲地表示要經歷一次晚游湄南河的體驗。

  傍晚時分,我們來到了游輪碼頭。夕陽很留戀很無賴地隱到了西邊的高樓背後,半邊天紅霞飛起,湄南河的河水映紅了,湄南河兩岸的高樓大廈也都披上了紅的輕紗。

  我們登上了游輪,這游輪有二層,我們來到上層。湄南河的風習習而來,它送來了清涼,也帶來了這城市這河流里發出的混雜氣息。這氣息令人陶醉也令人討厭。

  上船后的是第一個節目是用晚餐。晚餐是自助的,我想晚游湄南河的樂趣應該不在用餐吧?於是我就快速地結束了這個節目。其實,用餐時間是欣賞遊船上準備的歌舞的時間。泰國的年輕女子雖然皮膚黑黑的,但是跳起舞來肢體倒還柔軟,歌聲也還動聽。我很奇怪,泰國的舞女們為什麼會在自己的肚皮上打個黃金色的結,就像放上了一個金色的栓子。有些舞女還在眉心上打結,在唇邊打結。這裡一個金色的結,那裡又一個金色的結,再配上大大的金色項鏈、手鏈、腳鏈,全身金閃閃的。我不知道這些金閃閃的東西是不是真的是金子做的,但是總能顯出一點金氣來。後來我才知道,不光是舞女這樣,泰國的女子大多如此。我對歌舞不懂,於是就把眼光投向了兩岸。

  落日的餘暉已經點亮了湄南河兩岸的萬家燈火。天邊晚霞尚未褪盡,天上星星開始露臉,它們一同映襯着兩岸的燈火和在河水中閃動的各式光柱,真使人有一種天上人間融一體的感覺。這使我記起了有一年的一個傍晚,我乘輪船離開上海十六鋪碼頭的情景。在霞光下在燈火中的上海外灘的情景當然比這裡更壯觀,然而那一次我是離開神仙般的境界的,而這一次卻是遊行在神仙境界里,儘管這也是暫時的,但此刻的感覺還是身在其中。人這種動物,有時候就是會因為這一時一刻的陶醉而忘卻一切的,要是人能夠不為一時之歡樂而忘懷一切,也不為一時之悲愁而看不見一切,那就可以稱為聖賢了。

  暮色漸漸濃了,燈火漸漸明了,我們的遊船來到了一個轉彎處。此時,東岸邊上的燈火更加輝煌了,人們說這裡的東岸排列着玉佛寺、大皇宮、卧佛寺和金佛寺。西岸有鄭王廟(Wat Arun)。明顯可見,東岸的燈火輝煌多了,其中以大皇宮猶顯輝煌奪目。西邊的鄭王廟又名黎明寺,那是泰國皇家寺廟之一。這座寺廟始建於大城王朝,當時名皇冠寺,后又改稱昌寺。鄭王廟氣勢宏大,自有特色,主塔是一大塔,四面圍着四小塔,在華麗典雅的燈飾的裝扮下顯得既壯觀又靜謐肅穆。鄭王廟的大塔被人譽為“泰國的埃菲爾鐵塔”,顯然這就表示鄭王廟是泰國的標誌性建築。據介紹,那是為紀念泰國第41代君王、民族英雄鄭昭而修建的。鄭昭是華裔,於1768年,曾領導泰國各族人民奮驅外敵,重整江山,定都吞武里。可想而知,在他執政期間,無形之中會把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融入其中。泰國是享有“自由之國”、“微笑之邦”美譽的國度,泰國的百姓大多性情溫和,彬彬有禮,以慈悲為懷,除了信奉佛教以外,恐怕與儒家文化的基因傳承不無關係。主塔廟堂內現供有鄭昭王像及遺物,殿內懸有中國式的燈籠。鄭王廟記錄著泰中兩國的親緣關係和深厚友誼。每年12月會在這裡舉行皇家祭典,這是鄭王廟的最大慶典,也是泰國王朝的重要祭典之一。

  在湄南河轉彎這一段,除了寺廟外, 其東岸是最繁華的地段,拉瑪一世路就在轉彎處的內側(東側),拉瑪一世路的兩側,有許多重要的機構和高樓大廈,比如曼谷銀行和國家博物館之類就在這一街區。所以船過此處,猶見輝煌燈火和不凡氣象。

  過了這個彎頭,幾乎就是直線航行了。兩岸出現了許多架在河面上的吊腳樓。燈光把這些吊腳樓映得通明,每一座吊腳樓就是一個家庭的住宅。吊腳樓的腳或者是水泥柱或者是木柱,它們扎入水中支撐着整座小樓,我想它們是應該深深地扎入水下的泥土中的,否則會被水沖走的。住在水上小樓的人家幾乎全是貧苦的本地住戶,他們會在水中打撈一些東西,他們也會做些生意,他們撐着小舢板販賣水果、飲料之類的東西。據說這裡的人家會把水缸放在外面,放了幾個水缸就表明他家裡有幾個姑娘待嫁。還是真有意思的。可見年輕的小夥子要想找個對象非到湄南河來游一游不可,否則他們就得不到誰家有姑娘的信息。水上人家的存在增加了遊覽湄南河的樂趣,然而也帶來了許多令人噁心的事。我們可以看到,水上人家的生活污水和垃圾很自然地傾入了河中,雖然會喂肥一些魚類,但是也成了河水的污染源。我相信隨着社會的發展,人們素質的提高,以及環保科技的發展,這些問題是不難解決的。

  在燈光的照映下,我們可以看清河面上浮着許多小船,有並排的,也有接蹤相連的。船上總是有手裡提着東西的人們在走動,在交談,其實他們是在船上做交易,這樣就形成了湄南河的水上市場。他們各自拿着擁有的水果、蔬菜等物品來交易,還真熱鬧,也很有意思。有時候,他們的小船會向當我們的遊船靠攏,靠攏的時候船中的女人和小孩就會用手舉起東西向我們兜售。當我們拿下她們的小東西(比如香袋之類),給她們一些泰銖時,她們會很高興地離開。

  遊船上裝有大功率的音響設備,全程都有歌舞相伴,有時候歌手會唱出激揚的旋律。這歌聲和樂曲聲不光是供船上的遊人欣賞的,也是給河上市場的人們欣賞的,歌聲和樂曲聲隨着涼風遠去,我想兩岸寺廟裡的朝聖者也會欣賞到河上飄來的歌聲和樂曲聲。湄南河的傍晚應該說是豐富多彩的快樂的。這裡的情景比起昔日秦淮河裡的情景來要有氣魄得多熱鬧得多,因為昔日秦淮河裡的綵船容量小,船上人不多,所以顯得冷清。然而,昔日秦淮河的情景卻更有詩情畫意,因為許多人會更喜歡那種清幽的柔情。何況在人聲近乎沸騰的地方,在震耳欲聾的樂曲聲中,我想一般的詩人是無法靜心做出詩來的。

  晚游湄南河的活動雖然就在星光燈影下,在熱烈的歌舞聲中結束了,但是晚游的情景卻是久久地留在我的心裡。